人家自己去自我放松时候了,自己总不能还要是去刁蛮地打扰吧。而韩非身旁的略微先他半步的老者,则是在脑后梳着发髻,然后用一块青帕裹着再以发带系着。
看着应是最低有花甲之年,身上穿着一身微微泛着暗黄的青白衫,虽是瞧着已是年迈,可行走之间却丝毫不见粗鄙之行为,反而是步履行风,行走之间带着一股大家之风。
虽不曾从正面看见本人,可是白苹却是由衷地在心底觉得,韩郎君所拜认的这位老师,绝对是有真本事的人。
一直在一旁还未回答白苹问题的小卜一时察觉了白苹的心中所想,扬起下巴哼唧了几声才是带着几分得意洋洋的居高临下之姿瞥着白苹,语气难得地还带着几分故作姿态的傲慢,“哼,昨日还在嫌弃我呢,怎么,现在才知道什么事情都不能少了我吧!”李斯黑曜石一般的黑色眸子在其他人皆是未曾注意的时候便是轻微的闪了一闪,又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就算不为其他,现在已经知道韩郎君就在不久的以后就要出发前往韩王室国都了。哪怕是知道自己是已经失去了曾经的玄乎的一段记忆。
可是依旧不变的是,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
她的故居,也从头到尾,一直以来都是在韩王室国都的。更甚至是,令白父白母心凉,兄长愤怒的是,就连是白家本家家族之中的人也同样是如此态度。
甚至还有人是在言语之中不断的暗示着白父,要么就是将白苹直接交给一直想要得到她做研究的周王朝的神士。要么就是,听说白苹乃上古妖花的寄体,食其血肉者,虽不至于得以往生,却是可以真正的延年益寿……
结果,那位族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白父赶出了院子。
且莫要说现在各地各诸侯国之间也是时常少不了一些小的摩擦。可是,却也绝对到不了途有饿殍,只是一个地方的饿死者就数以百千计,到了需要食以两脚羊的地步。
更甚至是,这个对象还是他们的尚在五服之内亲缘甚厚的亲人,后辈。他们到底是怎么有心,竟然能够说出那样的残忍,甚至是没有心的话?
就不怕到时候不是所谓的延年益寿,更甚至是自己后半生都活的不安稳,等到了九泉之下,也是被众位先祖唾弃?
自从知道了竟然自己的族人也同样有这样的心思之后。
完全就是一副,放心,我不会去抢你的小鱼干,我先去歇息了的样子。
小卜嘴里还叼着小鱼干,一时愣愣地看着韩非突然之间的动作,简直玄幻了。
只觉得这人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可恶,明明看他表现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想吃小鱼干,还非要强迫着他吃。
现在竟然还强行曲解他的本意!她现在所知道的一切,完全都是来源于在曾经时候,不仅是父母,还有她的那个极为细心的兄长所讲给她听的。
而其他的,若是说起记忆,似是也只有那不知为何就存在脑海之中的关于各个不凡人物的事情了。
白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听说过这些事情。
不过想到小卜的话,也不着急。
想来也应该是在小卜口中,她那所谓丢失的记忆,应该是恢复了一些。
虽然白苹有些不懂,为什么率先恢复的并非是她曾经发生在本身的各种经历,而是她对各个人物的了解。
不过对此,了解就了解吧,正好纵然是没有了曾经的记忆,白苹也仍旧是对这些事情及时感兴趣。
只不过,这所谓的诗三百,她也只是听兄长,还有父亲和母亲等人念起过。
却是万万没有耽搁兄长一天的时间,让他专门给自己读这些东西。
“就是主人曾经说过,要从源头上找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也应该这样。”
源头找起?
白屏一手抚着小卜的柔顺毛发,微微皱着眉。
“当初最开始传出传言的时候,正也是因为周王朝所供奉的神士所言,因为显示的身份特殊神秘又接连上天,所以,对于一位神士亲口所说出的话,不管是周王朝还是各列国的人们,都是深信不疑。”
白苹顿了顿。
“如此说来,我将来还需要去周王朝走上一遭?”白苹也不与小卜争辩,看着桌子上,还有一旁摆放着的书架,叹着气的道。
小卜从一旁的高木柜子顶上跳下来。
“不怕的,主人以前也是文采斐然,就算是现在不看也没有关系。”白苹循循善诱着,她始终坚信着,一个人就算是失去了记忆,可是她本该有的对待事物的本能和习惯,这是绝对不清易就会有所改变的。
总不至于她曾经……,还会是一个纨绔子弟?
那也不可能会有小卜会心甘情愿地认她为主的。
小卜抬头打量了蒋玉一眼,“就是……就是主人以前还跟我说过,这世间万事皆有定数的。旁人,参合不得。”
白苹愕然,“世间万事皆有定数?”
她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感觉……太冷漠了些。
“小卜你笑话可不怎么好笑,就算你说我是你的主人。可是我也很清楚,我的身份很平凡,没有什么凌驾于众生之上的能力。”
虽说她的家族在京都因为是世族,在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但是实际上拿到当今在世的诸侯国面前来说。
若是看重,那你便是韩王室的世家,若是就不曾有什么看中的,那你所谓的并引以为傲的百年世家在旁人眼中却什么都不是。
那里除了枝丫和树叶之外,空无一物,根本就看不到白苹所说的那只浑身绿色的肥虫的踪影。
不过也有可能是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已经是跑到其他的地方去了。
他转过身重新看向白苹,“那姑娘现在感觉可是还好?”
白苹连忙摇摇头。
“二姑娘。”
韩非微微点头道。
白苹满眼含笑,旧事重提,道,“韩郎君方才果然是与众不同。”
韩非听罢,好不容易恢复了些正常的脸又是微微泛红,他稍稍低头,“非,一时窘态,倒是让二姑娘见笑了。”
白苹眨眨眼,她嘴角微勾,挑眉道,“韩郎君说的是,的确是有些趣味。至少小女是忍不住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