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时,你的家人呢?”灯火晃动间,白苹眉目温婉,声音如淙淙流水一般清亮而无声温柔的忽然问到。
疆时一时还有一些局促,只是忽地听了白苹的话,一张在昏黄灯火下略微有些泛着红的清瘦的脸霎时变的有些白。
他想到了自己的曾经,一个跟现在的生活天翻地覆的曾经。
疆时垂下了头安静下来,无声的沉默着。
白苹笑了笑,“我看你虽然现在瘦了一些,不过若是以后调养的好了也会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郎君,想来疆时家中应该也不是普通百姓的。故以十分好奇的一问罢了,若是实在不想回答,也是可以的。疆时,你要记住,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累累一身傲骨,谁也欺不得的。”
疆时眼眶微红,像极了清晨天山头的一抹亮色,“我没有……”
白苹伸手摸了摸疆时还是乱着的却意外干净的绵软的发丝,颇有几分好笑,“只是心底一直有些怀疑罢才会明目张胆有此一问,你既然不说,我拖你一声白姐姐也总不会强逼于你,你若是等到哪个时候,想对我说的时候就说,不想说的话你就可以一直不用对我说这些?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不论我知不知道,到底也是真实欠了你一个恩情,你可以随时来找我的。”
白苹看着疆时有些羞窘的半垂下了头,神情沮丧,“白姐姐,你不要恨我,我,我只是还没有想好怎么与你说的。我是打算说的,白姐姐,我不是……故意要做这些,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白苹眉眼温和,“疆时为何忽然在想这些,你我本就是萍水相逢,可是疆时你有一颗从未变过的善心。”
白苹看着面前小小男童的眼,那样的明亮,还含着盈盈水光,满天的南星北斗,画眼星河,漫天的星辰都好似在他的眼里绽放着,亦纯至善。
“疆时,你很好的,一直都很好的。你知道吗,在我们萍水相逢,在我将要遭受大难的时候是你救了我,也不惧强难的收留了我,给了我难得的一处落脚之地,算是我漂浮着的旅途有了第一个落脚点。很少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是你,给了我希望。所以我知道,其实你从未有心想要利用过我,你帮助我的时候,真的是一片真心。”
“……白姐姐。”疆时望着白苹半晌无言,“他们都跟白姐姐不一样的,你也明明可以不用如此的,白姐姐,你这样又是为何?”
“还能为什么?”
白苹挑眉又是直接毫不客气地揉上疆时的柔顺的头发,然后乱上加乱。可是小小的人仿佛从未察觉过这一根本的不同,小小的身子紧绷着站在面前还在微微颤抖着。疆时紧紧咬着下边嘴唇的一角,脸色涨红,就跟……白苹好笑的想,倒是像极了她曾经在院里见过的开的正是茁茂娇艳的凤尾花,颤颤随风摇摆着。
“你莫不是以为,我还能占了你的便宜去白白担了你一声白姐姐?”白苹笑道,“那岂非是你要吃亏许多,才是不到十岁的孩子,如此受委屈,我又哪里忍心不是!”
“白姐姐!”此时疆时才是真的涨红了整张脸,像极天边的恢宏炫彩的艳丽霞光,光彩夺目,见之难忘。
白苹对于一个还不足十岁的小孩子,自认是没有什么耐心的。不,或许会有,但是前提却是那个孩子能够十分的乖巧懂事。白苹因为这么多年的怪病的缘故,家中族人除了父母兄长之外,她已然没有其他最亲的人。花恒书院huahengs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