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硕抬头,眨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看他。
桃花眼里皆是纯净和懵懂,半点儿没“景硕”的味道,少了几分尘埃气。
面前的景硕跟“景硕”比起来,一个经了风霜吹打、一颦一笑不免带着些许世俗磨练出的俗气,一个如春季最新开的桃花,干干净净、无暇皎洁。
祁俊铭想,如果他有幸认识十八岁以前还在父母膝下承欢的“景硕”,或许能看到这样干净无暇的他吧?
“你回来了?”祁俊铭咽了一口唾沫,声音沙哑。
人是他囚禁的,尸体是他发现的,送进火葬场时他看着,下葬时他也看着。
墓碑上的字,他这三年来也看了百来遍,闭眼后脑海里不是勾勒景硕生前样貌,就是浮现那墓碑上的字,如同毒咒一般徘徊在他身侧,让他辗转难眠、彻夜难安。
没人比他更清楚,“景硕”确是死了的。
那面前这个是谁呢?
景硕不断回忆自己好奇时,在网上搜到的祁俊铭跟“景硕”的往事,脑子乱得快炸了。
之前的“景硕”跟祁俊铭是情侣,祁俊铭还为了他伤心难过三年。本该风光无限的年轻总裁,如今被折磨得像个披着年轻皮囊的小老头。
怪可怜的。
那他可不可以跟祁俊铭再续前缘呢?
可最终,他能留给祁俊铭的,只有一年而已。
一年后再受打击的他,该怎么办呢?会不会比现在更难过?
“那个……祁总,我不是景硕。”景硕笑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不像自己。
既然祁俊铭那么哎之前那个“他”,发现景硕并非“景硕”,应该会死心吧?
祁俊铭一脸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半晌,又仿佛早料到了一般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