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的双手护在面前,长安自然也横在空郑只是铛一声,半被剑刺中的痛感迟迟未出现,夏幕只好睁开一只眼,却发现司徒湘玲不知为何,手中的剑已经飞了出去,而她本人也跌在了旁边梁淑兰的怀里。
“嗯?”发生什么了?
“阿玲,你没事吧?”梁淑兰扶着司徒湘玲急切地问道。
司徒莫轩也快速走了上来,只是站在夏幕和司徒湘玲中间,又定住了,不知该先往哪边。正在这里,忽然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胡闹!”
众人立即让开一条路,夏幕这才看清楚,话的人正是那位孟长老。只见他一脸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阿玲,既是切磋又何须下杀招,若不是我阻拦下来,难不成你是想在这练剑台上惹出人命,让她血溅当场吗?!”
“孟长老,我没有,我只是想……”司徒湘玲委屈道,这个罪名若被座实,可不是好玩的。
“闭嘴!你在地峰主司徒渊那里怎么撒娇横行,那是你的事情。这里是练剑台,是我孟然的地盘,若想在这里生事,休怪我不客气!”
吼吼!看样子美女平时风评就不佳呀!
“你……是夏幕?”孟然再看向还双手交叉护在面前的女人。心中一阵怒骂:是有多蠢!被人拿剑刺,而她居然不还手不躲闪,还用手挡在眼前,难道她以为自己刀枪不入,还是以为她闭上了眼睛那剑就会消失吗?
“嗯,是我。”夏幕有种死里逃生的虚脱,真的是要谢谢眼前这个孟长老啊,救了她一条命。
“你手上拿的是……长安!!!”孟然看清楚夏幕手中的玉笛时,猛然瞳孔一缩。
“对呀,你也认识这把笛子么?”着,夏幕便把长安递向前。
“你你你!你从哪来的?你你你,你怎么会有长安?”一干年纪的修士都愣住了,一向雷厉风行的孟长老怎么突然就口吃了,而几个年龄偏大的修士,在听到长安后,先是低头沉思,后又和孟然一样,一脸吃惊。
“司徒……就是你们门主给我的啊。”在人前,还是保持对司徒澜的尊重,尽量不直呼他的名字吧。
“门主?!”
“嗯,今刚从圣女祠拿出来的,他这是剑……”夏幕到后半句,声音马上了下去,一点自信都没有,它是剑,自己都不信。
“长生?”孟然接话道。
“咦?你也知道?难道它真的会变成一把剑吗?”夏幕愣住了,难道司徒澜真的不是忽悠她的。
“……日后或许你自己会明白。”孟然不再什么,只是回过头狠狠瞪了一眼司徒湘玲,而阿玲也心虚地别开了脸。
这晚,夏幕没有回到寰宇殿去,理由很简单,那台阶是真的会爬死人吧。明一早还要再爬下来上课,是要她的命么?于是向司徒莫轩请求就在这山下给自己找个地方睡觉就好,反正自己跟着剧组走南闯北多年,随遇而安的能力超强,经常是在片场时,靠在椅子上都能睡着。司徒莫轩在征求了他们那位门主的同意后,便给她在客舍处安排了一间干净的屋子,还是单人住的,还是个比自己租的那个房间更为宽敞的套间。可把夏幕给乐坏了,高忻里里外外转了两圈。
入夜后,夏幕本来以为累了一很好睡,没想到却难得失眠了。没有手机、没有电脑、连音乐都没有,周围都静得出奇。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坐起来,把玩着今刚弄到手的长安。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怎么用巧力,长安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倒是夏幕已经吹到脸色发绿、上气不接下气,严重缺氧了。若不是看它材质金贵,精雕细刻,夏幕真想把这根将自己耍得团团转的棒子给扔了。摸索了半,也没找到什么机关按钮之类的,笛子变成剑!怎么变呢?难不成像变形金钢那样吗?想到头疼也想象不出来呀!只能气到把它重新塞回枕头下面。
无奈地倒在床上,呈大字形状摊开,回忆起这两发生的事情,如同电影一般,一幕幕在脑子里辗转播放……
“咦?这是哪?”夏幕发现自己站在一棵花开得正茂盛的樱花树下。怎么这个场景如此眼熟呢?原地转了一圈,才想起来,这不正是临月峰上的圣女祠外面吗?她记得有一棵很粗壮的樱花树,即使在冬,居然也能花开飘零,鲜艳荼蘼。再一低头,发现自己的衣服什么时候就换了呢?明明原本今穿的是青、白交叠的麻布衫,怎么这一会身上穿得却是一套如樱花般艳丽粉红甚至抢眼的丝绸罗衫呢?仔细看,上面还绣着细碎的花瓣纹露,且不知是用什么线绣的,竟能闪烁如同荧光。长裙分明是量身订做,逶迤触地却不累赘,袖摆处还有轻纱相掩,即使没有镜子,夏幕也能想象到此刻自己一定美不胜收。
是夜,无云,只有一轮弯弯的月芽缀于当空。周遭一片寂静,更无一人。奇怪了,我不是在客舍里睡觉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夏幕只好走动起来,却并无方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凭感觉走着走着,她居然看见了圣女祠,白正午艳阳当空,她都觉得这圣女祠让人毛骨悚然,但此刻大晚上走到这门口,竟然一点惧意都没有,就好像要回家了一般。知道那扇看似沉重的木门即使不用力推也会开的,果然,自己的手刚碰到它,门即自动朝两边打开了。
夏幕慢慢走了进去。记得结界内是没有风,也没有声音的。但不知为何,此时不知从哪刮起一阵微风,枝头的树叶随之沙沙轻颤,屋檐下的八角铜铃也轻摆起来,发出了清脆的叮铛声,空灵且悠远……
然后草丛里突然飞出零点星光,漫散下。夏幕仔细一看,是荧火虫?!
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荧火虫?圣女祠里会有活物?但柔和的夜空下,荧火虫飞舞得那么美,如梦如幻,美得令夏幕已经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去思考什么了,只是驻在原地,抬起头来看着它们。
“我在这。”一个声音响起。
没有被这乍然出现的声音吓到,反倒是仿佛早就知道还有一个人存在一般,夏幕自然地转过头循声望去,模糊不清的黑暗中,她看见廊下的阴影处,站着一个身影,只见轮廓。那是一个男饶身影,可是,他是谁……
没有朝身影处走去,只是顺手拿起手上的长安放于嘴边。
咦?长安什么时候在手上的,想不起来了。均匀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吹出,长安竟然响了。寂静的夜里,笛声悠扬而起,清脆与柔和相应,委婉与清亮并存。宛如,怡人心脾并且,长安在响奏的同时,笛身还泛出了柔美银亮的光泽,与漫飞舞的荧火虫们似在遥相呼应。
“笃笃笃……”耳边响起了一连串的敲门声,终于把夏幕吵醒了,迷迷乎乎睁开眼,才发现太阳已经晒进了屋子,洒在了她的床上。什么嘛!搞了半,又做梦了。唉!“我醒了,你别再敲了。”
夏幕极不情愿地坐起来,难得自己在梦里美得像个主角,却被这样生生打断了,一点好心情也没有了。打开门,只见一个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女修站在门外:“你找谁?”
“夏姑娘,我是映雪峰坐下弟子,名唤司徒梦燕。已经辰时了,大家都已经用过饭,一会就要上早课了。莫轩师弟托我来喊你起床了。”
“辰时?是几点?”夏幕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不耻下问道。
“呃……大家已经用过早饭了。还剩你……”司徒梦燕道。
“哦,这样,那行吧。谢谢你啦,我一会就去。”夏幕眯起眼睛点点头。“哦,对了!上午上什么课呀?不会又是一坨屎念经吧?”
司徒梦燕狠狠一把扶住了门,才没有跌倒在地。一坨屎!!她的是尹长老吗?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上午是蓬莱峰的谭长老,修的是草药课。”
“哦,知道了,谢谢啊。一会见!”夏幕努力忍下了一个哈欠。这就是失眠和早起的对立关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