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昼又不好贸然上前跟带路的守卫搭话。
终于到地了之后,他才松了口气。
推开门,一眼就瞧见江奕拿着个帕子擦拭手上的血迹。
他来的时候江奕正好擦完,把帕子给了一旁侍从。
施昼还在盯着那个帕子。
江奕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挡住他的目光:“怎么来了?”
“你要保他?”他脸色一沉,低声道。
施昼看着旁边被锁链铐起吊起来的秦卿,鲜血还在涌出,仿佛成了一个血人。
秦卿也勉强睁开眼,看见施昼的时候,还下意识扯了下嘴角,因为疼痛还是没有笑出。
他看见施昼只是冷漠的扫了他一眼,又将注意力放回在那个男人身上,道:“怎么可能。”
那一眼是轻视的。
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施昼在乎的是谁,昨天施昼只是拿他当工具人,下那个男人的面子罢了。
秦卿这时就明白了,他在施昼心里什么都算不上。
他咳了几声,喉腔里全是血腥气,嗓音是嘶哑难听的,他重复了一遍昨晚的话:“殿下,承蒙信任。”
施昼笑了下:“不是信任,是自信。”
“就凭你那点小伎俩也想要我的命?毒已经解了。”施昼道:“现在也别想我的命在不在,你得想想你自己。”
“算盘打的是不错。”施昼叹了一声,在椅子上坐下,江奕站在他后面。
“你是想趁我死了,府里大乱后趁机逃出罢,这样不仅你任务完成了,自己也能留下一条命,秦卿。”
“但是你的毒没用。”施昼很是嚣张。
秦卿被疼痛折磨的要说不出话,他又猛烈咳了几声,道:“我技不如人,下场我受着。”
“你也可以不受,你主子来找我要人,你说我给还是不给?”施昼面不改色道。
他心里确实不稳,根本没什么所谓的主子,他这是在炸秦卿。
江奕垂眸看了施昼一眼,这招是学他的。
面对求生欲旺盛的愚蠢小人有用,在他看来秦卿不是这般如此蠢笨之人,怕是炸不出了。
但施昼愿意审,江奕也不会拦着,他不可能永远都在施昼身边守着。
施昼也不能永远都做别人羽翼下庇护的雏鸟,他终有一天会不得不能展开翅膀庇护自己。
江奕不希望也不愿意看见这个情况是施昼处于绝境下而生的,他宁愿现在就逼着施昼强大。
阿昼,你明白吗?
我不想惹你生气,我也想一辈子都宠着你。
但不行,我不可能永远都会及时照看你,如果有一天我们都不在了,面对困境的你又该怎么办?
他止住叹气的欲//望,继续沉默的看着。
“小殿下。”秦卿喊,他笑着说:“你的手段不如你身后那位。”
施昼也在笑,他放在桌上的手,食指微屈敲了敲桌面:“那你愿意配合吗?”
秦卿看着面前精致的人。
穿着一袭红裳,衬着冷白的肤色盛是好看,唇角微勾着,看着人的时候,眼眸仿佛全是他。
而施昼此时正在看着秦卿。
秦卿突然有些嫌弃自己此时这般狼狈的模样。
他像是被蛊惑了般。
秦卿由着自己心意,闭上眸叹道:“我愿意。”
“不过我有个条件。”他睁眼时把笑容匿去,冷着面说话:“我要留在你身边,做什么都好。”他顿了顿又道:“你可以在外面公布我死去的消息,这样即使我背叛了你,我原先的主子也不会再信任我。”
施昼犯难,身后的江奕又不出声,他就知晓这事江奕不会帮他,得他自己做主。
早知道不来了。
施昼想着先应下,他沉吟着缓缓点了下头。
秦卿也如实说了:“是皇城外的那位,谨王。”
谨王,当朝大皇子,被皇帝废了太子之位后,贬去一个偏远的封地,称号为谨,严谨慎行,这是告诫的意思。
施昼明白了,他大哥还是不死心。
当年他还尚小,并不清楚发生了些什么,也没这个八卦心思,朝臣又都禁言此时,施昼到现在也不甚了解。
只隐约记得皇帝当年盛怒,差点赐死当时还是太子的施兆,太子生母那是还是皇后,领着自家有实权的人硬是去大殿跪求,乌泱泱一片人跪了一地。
哭天喊地好歹把命抱住了。
可是施兆太子的位置终究是没了,皇后也被贬了,至今后宫之主的位置还空着,当时跪下施压以求保施兆一命的朝臣也大都被贬。
据小道消息,施昼是这般听说的。
从卫瑾那听来的,卫瑾不知道从哪些杂七杂八的地方听来的。
施兆这是给皇帝带了绿帽子。
祸乱后宫的罪名。
卫瑾当时还啧啧叹道:“不愧是父子,看上了同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