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家高定的西装,腕上百万的手表,脚下纯手工的皮鞋,男人绝对有钱。
凌安没有太多的好奇,只是几眼就收回了视线。
心思重新放回父母身上。
他把帽子戴好,一会探头,一会看时间,着急的心情完全表露出来。
终于有出租过来,凌安很想直接上去,但男人比他来得早,他得等下一辆。
这时,男人却让了一步。
凌安诧异地望他。
男人单薄的眼皮微微一抬,看了凌安一眼,没有多余的情绪,就是冷淡。
……这是让给自己的意思?
“你不坐?”凌安问。
“嗯。”很淡的一声。
“谢谢。”凌安喜上眉梢,冲他点点头,加快脚步走上去,上了车。
车窗放下,凌安又对男人笑了下,嘴边的梨涡绽开。
向司机报完地址,凌安侧过头,看着车窗上印着的自己的脸,有些自恋的想,长得好就是天生优势。
—
秦宴目送出租开走,走了会神。
“你看什么?”
肩膀被拍,耳畔传来熟悉的声线,秦宴回过头,对来人说:“我找到那个人了。”
江行越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隔一秒,立刻明白过来,惊讶到音量都提高了,“在哪里?是哪个?我可得好好谢谢他!”
“走了。”
江行越半天没说话,“……不是,你没拦着?你找了他那么久!”
秦宴没说话。
来接他们的车停在他们身边,两人上车,江行越话痨的心停不下来,“那你问他名字了吗?联系方式呢?他是哪里人?S市本地人?”
秦宴打开电脑,处理发过来的文件,等江行越停下来,开口,“没问。”
江行越:“……”
半晌,他竖起大拇指,“表哥,你真行。”
找了七年,好不容易找到人,连个名字都没问……不过,这很表哥,毕竟本来也只是不想欠恩情,要找到对方,还给他罢了。
这种,就好像真的不是特别着急。
江行越安静几秒,不说话难受,又问:“那他长什么样?好看不好看?是胖是瘦?给个大概,我帮你找人。”
现在技术这么发达,到处都是摄像头,既然出现在机场,只要有相貌特征,肯定找得到人。
秦宴打字的手停顿了下,脑海里闪过一双灵动清澈的眼睛和一抹灿烂的笑。
“好看。”言简意赅。
“……”江行越想唱“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不过,行吧。
好歹有“好看”两个字。
能让自己这个表哥用“好看”来形容,颜值一定非常高,足够筛掉绝大部分人了。
拍拍秦宴肩膀,江行越挺胸膛,保证说:“我肯定帮你找到人。”
秦宴头也没抬,“嗯。”
—
随着周围景色越来越熟悉,凌安忽然生出紧张感,两手用力交握,脚也不自觉抖动。
近乡情怯。
上辈子,父母离世后,他再也没回过家,就算回来工作,也只住酒店,工作完就离开,从不踏入那栋藏有他所有珍贵记忆的房子。
现在,他回来了。
他的父母还在,家还是完整的家。
小区出入很严,出租进不去,凌安在门口下车,托着行李箱走进去。
他是从离家最近的一个门下车,进去后再走几分钟就到。
眼前的别墅,还是曾经的模样,从铁门往里看,院子种满了各色的花,左边角落放着吊椅、藤椅桌子,上面还架着一柄大的遮阳伞。
这会,吊椅上坐着一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怀里抱着一只浑身雪白的波斯猫,头发用发带简单绑着,两鬓几缕发丝缀着,笑容温柔。
在她面前的藤椅上,坐着一个男人,握着一支画笔,在画板上快速画下女人的模样。
凌安贪婪地望着他们,生怕一眨眼,就又消失不见,五指扣在栏杆上,发出声响。
听到声响,院子里的两人偏过头。
下一秒,惊喜浮现在脸上。
“囝囝?”凌妈妈跳下吊椅,快步去开门。
听到熟悉的声音和叫法,凌安压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绷不住,他用力抱住母亲,弯腰将脸埋在她的肩膀,声音带着哭腔,“妈!”
被儿子用力抱着,听到他声音有些不对,凌妈妈轻轻拍他肩膀,柔声问:“怎么了?谁欺负囝囝了?”
“没有,”凌安觉得鼻头酸涩得厉害,“我只是很想你们。”
凌妈妈转脸,跟丈夫对视一眼,神情柔和不已,“囝囝多大了,还撒娇呢。”
凌安冷静下来,松开紧紧抱着母亲的手,后退一步,又看向站在旁边的父亲,视线有些模糊,忙眨了好几下眼睛,把泪意压下去。
“爸。”他的声音包含了太多歉意和思念。
凌爸爸拍拍他肩膀,“回来了就多待几天,爸给你做你喜欢吃的菜,多吃点,瘦了很多。”
凌安颔首,漂亮的眼睛弯起,笑出来,“那说好了,我待久了,你们也不许赶我走。”
凌妈妈弹了下凌安的额头,“说什么傻话。”
凌安摸了摸脑门,笑得特别开心,一手拖着行李箱,挤在爸妈中间,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
他的爸妈还在。
真好。
凌安的房间在三楼,把行李拿回房间,放好以后,他的视线落在床头柜上的合照,表情冷下来。
走过去,拿起合照,他面无表情地看着。
过一会,他把照片取出来,撕掉了除他以外的两个人。
他差点忘了,回到现在,意味着他跟季晨、叶程喻还是朋友,他们还当他是傻子,联手欺骗他、利用他。
他不会再被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