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笑着点点头道:“既与你们有缘,请下这两道灵符,保管有效!”
吴冕一个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说破了天去还是在说这两道符的事,无可奈何,拉着正在数铜板的胖子头也不回地出了城。
入夜后,两人寻得一处还算平整的小坡地落脚,点起一堆篝火。
一路上不曾寻得什么,两人对坐着啃大饼。
胖子气鼓鼓的一边嚼大饼一边埋怨道:“你以为胖爷就为了自己迷信啊?还不是为了你?大难临头这几个字说得我一阵阵后怕。”
“我还没说你呢,你倒说起我来了,那老骗子是能信的?说来说去还不是想让我们买他的符?你快长点心吧。”吴冕头也不抬地说道。
胖子据理力争道:“他要是一点本事都没有,怎么知道咱们是去万剑堂?”
“江湖选拔这一场大盛事,各地江湖人纷纷往那边去,他在闹市摆摊听到看到又有什么稀奇?”
胖子依旧不依不饶问道:“也就胖爷我那么关心你了,那半仙还知道你身上背着深仇大恨呢,你怎么解释?”
这回轮到吴冕无言以对了,这也是他在冥思苦想而不得的事情,明明不认识,却仍能知道这些,明明看起来就像什么道行都没有,难不成不是个老骗子?
要说这老道其实没一点道行,说得过去,从他从头到尾说不出究竟是什么大难临头就能看出来,但是身负血海深仇他又是如何得知?也没写在脸上啊。
胖子见吴冕沉默不语,嘿嘿笑道:“说不出来了吧,要不要明天回崇明镇再找找那老道?买他两张符呗,兴许有用。”
吴冕摇了摇头道:“算了,到底有没有本事咱们也说不准,以后遇见事情多留个心眼好了,小心为上,也不用害师父们担心挂念。”
至于气运之说吴冕也不懂,只是听了觉得难受,若是真的,身边的人都会因为自己抢夺气运而遭受不好的事情,他过意不去。
以前师伯钟灵秀在麒麟山上就已经说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气运,这东西玄之又玄,不太好说具体,比如一个人能达到的最高的成就,其实也是因为本身的气运。
气运这东西,积攒艰难挥霍容易,可能做了一件坏事就抵得过做一辈子的好事,一命二运三风水,运字第二,真的是极重要的东西。
胖子倒是一觉睡去天地宽,吴冕沉思着不得要领,心中隐隐担忧,看着满天繁星怔怔出神。
元江渡口,停泊着一艘双层官船。
元江是把大郑王朝版图一分为二的天堑,白日江面宽阔无波,过往船只密集如麻,入夜后经常有看不见的漩涡暗流,便极少数人敢在江上行船了。
官船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一群素衣剑客警惕地四处张望,二层里,有一位年纪轻轻就身穿五品官袍的俊逸公子,晃着一个小酒杯,正在听下属汇报。
谢镇自从当上了奉天清吏司郎中后,对当初金门镖局送出的那两趟镖极其上心,执掌了整整一座铜章提刑衙门,人手比起以前做司中的时候多多了,可那件事还是没有眉目。
金门镖局那两趟镖,都与前朝叛逆有着莫大关系,当初天下大乱的时候,曾经是天下正统的大许王朝被乱军攻入,混乱之中,皇宫起火,两件宝贝不翼而飞。
一件是大许王朝镇国之宝,是一把太祖开国所用的横刀,叫做问鼎。
另一件就是前朝末代皇帝自焚后逃出宫的太子,也一直不知所终,前朝残存的势力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一直蠢蠢欲动,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个太子一直隐在江湖里。
这也是铜章提刑衙门当初设立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在江湖里寻找到那把问鼎刀和前朝太子。
当初有情报说金门镖局送出了那两件货镖和肉镖,有很大可能就是问鼎刀和前朝太子,谢镇才这般大开杀戒,可最终找到镖局账册以后,发现那一页老早已经被人撕掉了。
谢镇回洛阳以后升任清吏司郎中,一直在指挥调查这两个镖的事情,货镖已经找到,发现不是,另一个更重要的肉镖,却一直没有头绪。
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位身穿旧式道袍的老道在一批铜章的护卫下来到渡口,径直缓缓上船。
上到二楼时,谢镇扭头一看,赶紧作揖行礼:“下官谢镇见过许先生,一路劳顿,许先生辛苦了。”
老道不慌不忙地坐上了船舱的主位,拿出旱烟点燃了咂巴一口,悠悠然问道:“你就是清河谢家的谢镇?”
谢镇在对面躬身回答道:“下官正是清河谢镇,奉命接许先生回洛阳。”
许老道吐了一个烟圈,微微笑道:“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我已向陛下举荐,今年武选恩科的江湖选拔,由你奉天清吏司还有万剑堂一起主持。”
见谢镇一脸迷惑,老道轻声说道:“那个隐在江湖里的肉镖,很有可能就在选拔大会上,江湖这么大,你很难逐个排查,这次应该有眉目。”
谢镇恍然大悟,赶紧弯腰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