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真垂目低头,做足了一副小媳妇模样,轻声道:“夫君很好,两位妯娌也好,祖父和公婆都是和善人,都好。”
“那就好,”老太太满意地点头,道:“往后啊你便是陈家人了,要孝顺公婆抚育子嗣,孙女婿若有不是你要规劝着,但也不可太紧着他,一切都要以他的前途为重!他明年就要考进士了,你万万不可让他烦心。”
这些话成亲前便听过几遍了,刘玉真乖乖点头,道:“孙女明白。”
“嗯,你向来都是个懂事的。”老太太满意了,向着族长夫人感慨道:“我这孙女啊自幼便勤俭孝顺,小时候才丁点大呢便知道从园子里摘花孝敬祖母了,我这疼得跟什么似的。”
“把压箱底的这红宝石头面都给她了,如今看她出阁找了个好夫婿,我这心啊就安了。”
族长媳妇是个年轻的,和大太太差不多年纪,她的视线从刘玉真头上的那副宝光璀璨的红宝石镶金牡丹头面上扫过。
笑道:“三婶娘您好福气,这县城里谁不知道陈举人前程远大,往后啊孙女和孙女婿一起孝敬您老,您的福气啊还在后头呢。”
老太太笑不拢嘴,“……他们日子和美便是对我的孝敬了。”
看着老太太的乐呵模样,众人又是一阵吹捧,逗得老太太越发开怀,连一向在人前不开口的四姑娘如今的四姑奶奶都逗趣着说了几句话。几番家长里短的对话之后,老太太便有些精力不济,让各房先回去歇息,临了又把大太太和刘玉真留了下来。
众人便知她们有些私话要说,识趣地告退了,只二房的三姐姐刘玉蓉对着她欲言又止,想要说点什么但还是随着殷姨娘退出去了。
“五丫头,”刘府的当家太太小王氏就坐在刘玉真的斜对面,从她进门起便心不在焉的,好不容易等人都散了,顿时端着脸问她,“你在陈家可见着慧姐儿和康哥儿了?他们在陈家过得如何?可瘦了?今日家来怎么没带着?”
“二婶放心,慧姐儿和康哥儿都很好,”刘玉真柔声回道:“今日早起孩子们还睡着呢,便没抱来,慧姐儿和康哥儿如今都由夫君的爹娘亲自教养着,夫君也很是疼爱,还说他长高了好些呢。”
二太太王氏一听顿时柳眉倒竖,声音都提高了,“什么?孩子还没挪到你们跟前住着?我不是说了你们一成亲就把他们放你们屋住着,那张氏就是个乡下老婆子哪能照顾好我的慧姐儿和康哥儿?”
“你姐姐去得早姑爷更要加倍地疼他们啊!我让你带过去的嬷嬷、小厮和丫鬟们你可有安排上?都是我精挑细选的懂规矩,往后就让他们侍候两个孩子!”
就是因为是她精挑细选的所以她才不放心,正好陈家房子住不下所以打发了到县城的宅子里,当然这会儿可不能这么说,她微低着脸,揉着帕子细声道:
“这,这陈家院子小,分给我们的就那么五间正房,下人们都是住后罩房的,我和大姐姐的嫁妆多,余下就住不了几个人了。”
“而且,而且,”刘玉真用帕子假装拭泪,语气都哽咽了,道:“家中婆婆没有婢女,夫君身边也只得一个小厮。我一跟他说给孩子们配嬷嬷、丫鬟和小厮的时候他便训了我一顿,说婆婆将他养育成人,精心教导,把孩子们交给婆婆再没有不放心的。”
“是以我便只能让他们几个先去城里的宅子住着,待将来我们搬出来再安排,我,我这也是没有法子……”
二太太气了个倒仰,怒道:“你这个——”
“老二家的!”老太太喝了一声,一字一句道:“亲家母养育了文博这样的好孩子,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二太太急得眼睛都红了,道:“娘,我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