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怡恒不再掩饰被激起的火苗,随手甩了彭怡恒一巴掌:“你小子长能耐了,谁给你的胆子,敢教训起老子来了,滚出去!别在这碍眼,影响老子的试毒进程!”
“可不得了,老爷,你下手也太重了吧?你看,你看,把孩子的脸都打紫了。”亲眼看见自己的儿子被打,王氏甚是心疼,慌了手脚,一个劲为儿子轻轻抚摸,“傻儿子,你父亲对那个贱坯子怎样,与我们有何相干?刚刚就告诫过你,你偏不听,非要拉着我们一起来,你现在清楚了吧,明摆着就是在自讨苦吃!”
赵氏虽然比王氏小不了几岁,但她别样妖娆,穿得花枝招展,倒是年轻了许多,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恒儿可不要管这等闲事,俗话说父债子还,母债女还,她自己的娘做错了事,理所当然由她来还了,天经地义,不容置辩。”
彭锦悦作为彭府最娇宠的女儿,在兄妹之间排行老三,也是彭怡恒唯一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平时被大夫人宠惯了,在彭府最喜好的就是肆意妄为,下人们可没少受她欺负。
映姿的名字也是刚刚知道,她可不想自己的父亲又多出一个女儿,一度把映姿视为抢她地位的眼中钉,当然更不愿意彭怡恒去救,不禁怨声声声,大吵大闹:“大哥莫不是疯了,一个不知哪来的野种,她的死活与你何干,管她作甚。你也真是,就为了给这个女人打抱不平,深更半夜叫人起床,搅了我美好的清梦。哼!”说着话的功夫,打了几个哈欠,一屁股坐在角落的躺椅上,呼呼大睡。
彭怡逢是有名的二傻子,当然他不是真傻,只不过是因为彭有闲见他一向不务正业,斗鸡、玩鸟、逛青楼成了是他的专项,才一怒之下给他取了个难听的外号‘二傻子’。
他今天显得很平静,不发一言,睡眼惺忪,无精打采,半眯着眼睛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一副呆呆的模样。
彭怡恒对于挨打并不以为意,他心里更气的是,好不容易喊来这么多人,没有一个顶用的。
彭怡恒不再期盼别人的帮助,只能靠自己争取:“父亲若真想试毒,让解药万无一失,尽可以找些小猫、小狗来试,再不然,求得皇上的允许,在那些牢房的死囚里,挑出几个也是一样,可你总不能狠心,用在聪明可爱的映姿妹妹身上。这些年来,您对映姿怎样,儿子无半点胆子反驳你,但现今事有因由,不得不忤逆您,等儿子说完,无论您怎样责斥、惩罚儿子,儿子都无可怨言。”
彭怡恒稍微停顿了一下,挪了挪疼痛的腿,继续说道:“这十年来,你作为父亲,不可能不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想回家,我不单是难以理解你的所作所为,更不全是可怜映姿,而是在我内心深处所隐藏地恐惧。父亲可曾知道,我每次出门,总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死死紧盯着我,我真的很怕将来有一天此事不胫而走,堵不住悠悠众口,所有人都会知晓堂堂太医院院判,我的父亲,竟然伤心病狂的在自己女儿身上屡屡试毒。到时候,我们彭家所有人,乃至全族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可想而知。可能父亲不为之所动,会说,‘映姿不是你的女儿,是三姨娘和别人所生’,这样简单直接的理由,他们会信吗?在明眼人看来,映姿是三姨娘所生,理所当然就是你的亲生女儿。不知父亲可要如何分辨,当年你与三姨娘的事?彭家原有的下人都已被你发卖,已经没有了知情人,还能有谁能为你证明?是母亲?还是二姨娘?先不说她们的证词可否,即便有用,也只能说父亲的头上多罩了一个绿色光环而已。父亲此刻恐怕是进无可进,退无可退。”
说到此,彭怡恒已经泪如雨下,他从怀里掏出那封匿名信,放到了彭有闲的手中,“这是我在几个时辰前收到一封匿名信,写信人对父亲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看来此事早已让有心之人知晓,他告诫儿子一定让你就此收手,放出映姿,不然我们彭家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