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海棠泣不成声。
金发婆婆看着她凄楚绝望的样子,长长叹了口气,眼中怒意澎湃,隐隐有水光闪烁。
金海棠看着天木神炉之中,饱受煎熬的胡闹,幽幽问道:“婆婆,我该怎么办?”
金发婆婆明白,她想问,当狼狈不堪的自己,遇到此生认定的喜欢的人,该如何自处。
其实这个问题,也困扰了金发婆婆大半辈子,她们金藤一族,由于体质特殊,生命力旺盛,不得不在男人身上发泄出来,否则就会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正因为这一点,令她们饱受灵与肉的折磨。遇到喜欢的人,自惭形秽,感情无疾而终。又因为生理需要,不得不寻找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在快乐中放纵,在放纵中绝望。
也许诚如金藤一族的先祖们所留下的遗训那样。金藤一族,是被命运诅咒的存在,不配去爱。就好比海棠,在金藤一族,她的血脉最为纯正,潜力最为巨大,曾经的她,也想过摆脱命运的诅咒,拥有自己想要的感情,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只可恨……
那些尘封的记忆,尘封的伤感,金发婆婆不忍再去翻动,再去难受。
她轻轻拍了拍金海棠的肩膀,低声道:“丫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不是看过许多人族的书籍吗?我记得里面有句话叫做心之所向,脚之所往,意思是心中所想的地方,就是脚步所走的方向。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任何事情,只要你快乐就好。”
说完这话,金发婆婆倏忽之间消失不见,和她出现时一样神出鬼没,飘忽如梦。
金海棠若有所悟,一阵失神。
“啊”
胡闹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金海棠顿时回过神来,就见胡闹已经睁开眼睛,猛地在天木神炉之中站了起来,一头黑发凌乱无比,黏贴着皮肤,有种凌乱美感。
胸膛以上,裸露出的皮肤又紧致,又细腻,就像工匠精心打磨的美瓷,特性感。
他喘着粗气,清秀脸庞被五光十色的液体光芒笼罩,偏偏死死攥着拳头,拼命按捺着什么。禁欲式的男性阳刚之美被演绎得酣畅淋漓,淋漓尽致。
金海棠饱经人事,自然明白他为何喘气,他在渴望什么,又在克制什么。
她不想他难受,抬脚就往天木神炉旁边走去,然而只迈出一步就停住了。
这个时候的胡闹,眼中血丝隐隐,心中邪火焚焚,他感觉自己要爆炸了,急需发泄,急需剧烈的放纵,看到金海棠主动朝他走来,心里顿时升起无法形容的满足感,甚至已经开始幻想,自己狠狠抱着她,蹂躏她的香艳画面。
不想金海棠只迈了一步就停住脚步。
他不解地看着她,嗓音低沉而沙哑:“海棠姐姐……”
金海棠深深地明白男人的那点心思,她知道,胡闹想要她自己走过去,和他欢爱,那样他会得到最大程度的满足。
但是,她没有。
她凤眸一挑,满脸戾气,极为不屑地斜睨着胡闹,唾弃道:“哼,贱男人,别以为你语气这么深情,就能骗得了我。你现在是不是特想要我?我就知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不瞒你说,还有比你更贱的呢,跪在我脚下,求着给我舔/脚,我就是不让他舔,一脚一脚地踹他,怎么都踹不走,拿鞭子抽他都没用,你要不要试试呀?”
她一句一句,说的话无比狠毒,无情。
胡闹就像被人泼了一大盆子冷水,心中的热情和渴望瞬间冷却了许多。
难道在她心里,自己只是个贱男人?
难道她对自己的好,只是为了撩拨自己,为她俘虏,现在时机成熟,终于开始羞辱自己?
就听金海棠接着骂道:“醒醒吧,蠢货,别以为我对你好,就是看上了你,我金藤一族何等高贵,怎么会看上卑微的人族?我对你好,不过是想让你迷上我,征服你,玩弄你而已。你现在是不是很恨我?但我知道,你就是个贱人,骨子里都在犯贱,你现在还是想要我,对不对?”
“你出来啊,只要你出来,我就和你做你想做的事情,给你巅峰般的快乐……嗯……”金海棠轻吟一声,雪白贝齿轻轻咬着殷红的唇,风情万种,尽在其中。
胡闹虽然被金海棠骂了个狗血淋头,心里的失落无法形容,可他心里的那股子邪火也是越烧越旺,越烧越肆虐。
这个时候,如果金海棠暖言温语,甜言蜜语,主动求欢,他心里反倒不这么渴望,甚至还会保持警惕,偏偏她狠狠骂了胡闹一顿,导致胡闹越是得不到,心里就越痒痒,就像被柔软的羽毛轻轻撩拨一样。
不管怎么说,他想要她。
胡闹眼中的血丝越来越密集,心跳越来越快,小腹越来越燥热。
他的手扶着丹炉边沿,差点就要一跃而出。
金海棠又是一顿臭骂:“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很贱?你可知道,你如此舍弃尊严,委屈自己,得到的到底是什么吗?是如花美眷,还是残枝败柳,还是骷髅红颜,还是一个你压根想象不到的东西?”
这话说完,她猛地摇头。
嗖!
绝世美人自卧房之中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株通体灿黄的金藤,金光璀璨,躯干苍劲,藤条柔软,风从窗口吹了进来,金黄藤条轻轻摇晃,婆娑生姿。
然而,藤条再美也不是人。
扑通一声,胡闹重重跌坐到了天木神炉之中。
是啊,自己怎么忘了,金海棠压根不是人,而是修炼出灵智,能够化为人形的藤妖。
她的本体,其实就是这么一株金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