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觉得李老师成熟稳重又顾家,是一个好的结婚对象,趁着自己想结婚的热劲儿才敢开始。”
“结婚感觉特别遥远。”
“你不是有亦辰吗,干嘛还感叹。”
“这世界上没有谁和谁必定在一起的因果关系,”初夏说,“当初我以为这一辈子肯定就是和苏毅过日子,结果还是分手。”
“我和李老师在一起前前后后不超过三个月,”江凌说,“所有不超过三个月稳定期的感情都是露水情缘,罢了不再提了。”
“我也不想说“加油,以后会好起来,真命天子在未来等待”你的话。”
江凌莞尔一笑:“宁愿清醒的痛苦,也不要盲目的乐观。”
“总之生活还要继续。”
“我不想谈恋爱,跳过恋爱这一步直接结婚。”
“闪婚?”初夏惊讶地看着江凌,不敢相信一想冷静的她会愿意把感情交给命运。
“再也没有心情和力气去了解一个人,重新建立对他依赖和信任。还不如像以前封建社会,把盖头掀起来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江凌笑了,“好羡慕以前封建社会的包办婚姻,什么都不用想。”
“要是过不好呢?”
“有很多包办婚姻也照样过得幸福。”
一阵冷风刮过,初夏冻得瑟瑟发抖。
“冷吗?”江凌问。
初夏搓搓手:“一点点。
江凌撩开自己驼色大衣外套的口袋说:“把手放进来吧。”
“回家吧,”初夏把手放进她外衣口袋说,“要去商店买酒吗?”
“不啦,雪卉该说我借酒浇愁了。”
两人依偎在一起往公寓方向走回去。
江凌嘴上虽然说没事,但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都有气无力,总打不起精神。出去吃饭唱歌,她也不参加,把更多的时间留在医院加班。一天晚上听到江凌父母给她打电话,听到女儿分手的消息,江凌的父母在电话里无限失望。
“我要好好考虑,如果以后真的要一个人过一辈子,我该怎么度过。”一天吃完饭的时候,江凌忽然很严肃地说,“养老应该要花一大笔钱,然后就是我怎么打发业余时间。看来我得多培养一些业余爱好,不然以后应该会很寂寞无聊。”
雪卉和初夏惊讶得合不拢嘴。
“江凌姐,你不要怎么丧气,一定会嫁出去的。”雪卉安慰道。
“我不是假象,也许会是真的。”江凌一脸认真地说。
初夏和雪卉面面相觑,心中一凉。
初夏伏在亦辰肩膀上,想着这几日来赵靓和江凌的风波,心中说不出的惆怅。她感叹人生世事难料,就算努力尽人事最后也还得听天命,努力不一定就能换来期望的幸福。在漫漫人生中,每个人的底线不断往后退,直至退无可退的境地。
“怎么了?”亦辰轻声问道。
初夏缓缓抬起头:“没事儿,有点累。”
“累就少加班,”亦辰关心地责备她说,“女生不要那么拼。公司给你开工资是让你上班,又不是让你拼命。”
“不努力就挣不到钱买包包,买鞋子。”初夏说。
“今天晚上就不要回去,来回折腾的麻烦。”
初夏摸下床,弯腰捡起地上的鞋子往脚上套:“不行啊,明天要出趟差,行李还没收拾。”
亦辰看床头的手表:“已经这么晚了。”
“没关系,我已经叫了车。”初夏整理好衣服,替亦辰盖好被子,“你快睡吧。”
初夏裹紧大衣从亦辰的公寓出来。外面的风有些大,将两旁的杉树吹得沙沙作响。夜色将她小小的身体包裹进去,她难以抵御这些天扑面而来的郁闷。哪怕是亦辰短暂的欢愉,也无法将这种感觉驱走。她很想问亦辰,我们会不会像江凌和李老师那样分手。亦辰当然会肯定说不会。但初夏不相信承诺,因为所有的承诺都带着欺骗性。
一周后,曾梨去了北京,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地去了北京。她在朋友圈发了一条状态:你好,北京!
看到这条消息,初夏没有留言,而是和正宇联系。
“曾梨去北京了?”
“嗯,昨天晚上去的。”
“那你……”
“也许再我们俩都在扛一扛。我扛到她北漂失败回来谈婚论嫁,或者我扛着扛着,就扛不动,两个人就此放弃。”
两个人的未来犹如硬币的两面,掷向空中的那一刻,所有的结果已经注定,再也没有其他更多的选择。曾梨和正宇的未来,变得不可捉摸。
在挂断电话前正宇忽然问初夏:“你和志杰还有联系吗?”
“完全没有。”
“他前两天向我打听你,似乎对你念念不忘。”
初夏听见正宇在电话那头笑。
“男人在拥有的时候永远不会珍惜,失去之后又觉得可惜,但再次得手之后依然不会珍惜。”
“你不要一竿子打死所有人。”
“虽然不能打死所有人,但足以打死大部分人。”
电话里又传来正宇幸灾乐祸的笑声:“我要告诉他,你已经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挂断电话,初夏才发觉,原来一直萦绕在脑海里的人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虽然那段时间也因为这段暧昧不清的姐弟恋感到烦恼,但彻底放弃之后,真是一点都没有想起过志杰。原来自己也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啊,一想到如此,初夏不自觉扬起嘴角。
在一段感情中最先忘记对方的人,往往是最终的胜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