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时不我待,初夏已经不再是小女孩,已经学会抑制自己心中不属于自己的渴望。
“喜欢一个人跟年龄没有关系?”志杰言之灼灼。
“真的没有关系吗?”初夏审视他,“你能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和同事认识吗?”
志杰眼神游离,把双手揣进裤兜里:“我,只是没做好心理准备。”
“我也没有心理准备,也没有勇气像其他人介绍你。就连公司同事开玩笑,我都觉得浑身不自在。我不是连续剧的女主角,光是生活下去就要花掉我足够多的力气,所以没有勇气承受别人的非议和异样的目光。”
志杰伸出手想要拉初夏的手臂:“对不起,是我没有弄清楚情况。我们先从朋友做起,等到我们都有勇气在一起去面对。”
初夏微笑着点头:“我们当然还是朋友,不过我想,我们只是朋友对大家更合适。”
志杰的目光转向不远处紧紧盯着两人的亦辰:“他是你男朋友吗?”
“他是我同学,只是朋友出来聚一聚。”
初夏偏着头看着志杰。两人相视几秒,初夏缓缓地说:“那就再见吧!”
“初夏,我不会放弃的。”
初夏洒脱地转身。虽然心中还有无数的话要说,有很多想要解释的,但变成一句“再见”也许才是对两人最好的结局。
“你小男朋友?”亦辰双手揣在口袋里,故作悠闲。
“别胡说,我可不会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
“女人在爱情面前从来都是小女孩。”亦辰笑得很暧昧。
初夏轻拍他的肩膀:”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在初中肥胖的样子贴到相亲网站上,看你怎么娶媳妇儿。”
“要是我娶不到媳妇儿,你可要负责!”
初夏吐吐舌头:“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要是人人讨不到老婆都找我负责,那我还不每天被烦死。”
“想吃什么?”
“其实挺想吃原来大学附近的烧烤。”
“远吗?”
“不远,离这里十多公里。”
“走呗,现在就走。正好今天我开了车。”
“怎么还跟以前一样,说风就是。”
“这才是我的风格啊!”
傍晚的景色很好,夕阳渐渐往下沉,温暖的余辉照亮天边,绯红的晚霞布满天边。亦辰开着车,仿佛在追赶天边的景色,似乎触手可及。微风撩动初夏的脸庞,她满含笑意地感受难得的轻松愉悦。
与亦辰相处有种熟悉的轻松,不必有态度的顾虑。如果是同事,总会想想有些事是否能脱口而出,有诸多顾忌。与相亲对象相处才最累,与其说是相处,不如说是了解对方的一个过程,费劲心思在最短的时间里收集最多的信息。和昔日的同学相处就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顾虑和麻烦,喜欢做什么,就大胆做什么,不喜欢做的事,也直接拒绝,少了顾忌和防备。
一想到能够回到大学,心里更是舒坦。想起学校周围星罗棋布的小吃店、冷饮店、路边摊,心情立刻愉悦起来,初夏不禁哼起小曲儿。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亦辰问道。
“没什么,要回到久违的校园就莫名地感到愉悦。”初夏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毕业之后回过高中学校吗?”
初夏摇摇头:“你要知道,我从来就不是一个深受老师喜欢的学生,在初中高中时代都没有留下特别美好的回忆,所以就不会有回到高中学校的冲动。”
“那在大学一定有很多回忆了?”亦辰侧脸看向初夏,目光中充满期待。
初夏嘴角牵扯出一丝微笑,眼神也变得温柔。在大学的时光并没有觉得很特别,但过多年之后,初夏才发觉大学的那段时光才是这辈子最无忧,最愉快的时光。挣脱高考的束缚,没有老师家长的唠叨,在大学第一次可以按照自己所期待的方式生活,而在那个时候爱上的人,也是此生最倾尽全力去爱的人。虽然初夏不想承认,但苏毅和自己在大学交往的时光是自己最好的回忆。随着时间消失,这些记忆已经逐渐模糊,但当时的感觉依然存在。
初夏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每个年龄阶段的爱情都不一样,环境在改变,自己也在改变,爱情也随之改变了,所以的一切再也找不回来。生活似乎变得波澜不惊,偶尔出现的人只是生活中的小插曲。
“什么难忘的回忆,只是毕业那么多年,大学周围的小吃好令人怀念。”
“你们女生就是嘴馋。”亦辰说,“记得大学减肥,我一天只吃两顿饭,早上一杯牛奶一个鸡蛋,中午吃水果,晚上只喝粥。你不知道半夜饿得心像被猫爪一样难受。常常半夜被饿醒,又不能吃东西,就拼命地喝水。”
初夏没有减过肥,但是一听亦辰如此说,都觉得好辛苦。
“瘦身计划成功,肯定有女生想要扑倒你。”
“扑到我?”亦辰表情夸张地看着初夏。
“对啊,以你现在的情况一定有不少女生扑上来。”初夏环顾车内环境,“这款SUV雷克萨斯应该在三十万左右吧,怎么也不便宜。你这外形虽然算不上高颜值,但七十五分也能达到,肯定有女生喜欢你这款。”
“那你会不会扑上来?”
初夏哂笑:“兔子才不要吃窝边草,我就不要和那些小女孩凑热闹。”
亦辰摆正身体,露出暧昧的笑容。
一走进大学区域,整个氛围都变得不一样,更有朝气,更有书卷气息,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社会结构。亦辰将车停放在学校附近的停车场,两人步行到美食一条街。
“以前这片很乱,全是小商小贩,现在都规划成为美食一条街了。”初夏语气中有些忧伤,“好多人和事情都经不住岁月的流逝,什么都会改变。”
“改变不好吗?”
“我没有说不好啊!”初夏抬头看着亦辰,“有改变挺好的。就像你,从胖子变成型男,不是挺好的吗?”
亦辰哈哈大笑。
街道上有许多大学生情侣牵着手,年轻的面孔朝气蓬勃。年轻人的恋爱真棒,初夏在心底默默感叹,大学生的恋爱充满未知和希望,令人向往。
初夏的脸上丝毫藏不住艳羡。
“是不是看大学生谈恋爱心动了?”亦辰说。
初夏装作嗤之以鼻,十分不屑地说:“你太无聊,你想恋爱就别说我想恋爱。”
“好好好,算我的错,是我想谈恋爱强加到你头上。”
忽然间初夏看到马路一对小情侣嘻嘻哈哈地过马路,他们背后是一家叫做“明记”的卤肉饭。这家店还在啊,初夏在心底默默感叹。以前苏毅每次到学校看初夏,必定到“明记”吃一碗卤肉饭。他说,这里的卤肉饭卤卤汁香浓,卤肉肥而不腻,每次吃完都要念念不忘。每次吃卤肉饭,初夏都要把自己的卤肉挑一大半给苏毅。
这里埋藏了初夏大半个青春和爱情。对于苏毅,初夏已经没有半点留恋,但在学校附近又触景生情,追忆起满满的往事。
“我们回去吧!”初夏淡淡地说。
“这就回去了?”亦辰一脸疑惑。
“是啊,感觉很疲倦啊,好困!”
“这才几点你犯哪门子困。”
“回去吧!”初夏执意要回家。
“好吧,都依你。”
看到这里的情景,初夏还是有些伤感。曾经说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人原来说散就散,变得比陌生还要陌生。初夏深深体会到物是人非是什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