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有青带着涂莺儿出门的时候不光带了医女,还专门让梅生去取了几粒包治百病的应急丸药,那药是谢有道给她的,说是一位神医耗费五年心血才研制出来的,必要时刻吃上一粒,不说药到病除,至少也能多续几天命。
出来的时候没有立即往宋侍卫家里的方向走,而是从正门出来以后绕了一圈,先去了文津桥。
“王妃不是说要让我亲眼看看?”涂莺儿这会儿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失魂落魄了,她和谢有青共坐一辆车,也许是因为心中深藏的秘密被人揭破,她也就破罐子破摔,不再如之前那般谨慎小心恭恭敬敬。
“不急。”谢有青没怎么在意这些细节,她们出来的时间比较早,宋侍卫还在家中,这会儿若是贸然往宋侍卫家中的方向走,容易被人察觉,当然,她也是存了私心的,她要去莲花棚看看最近的演出安排。
今日坐着的这辆马车并不招摇,谢有青有意低调,所以外旁人看来,只会认为是哪家女眷出来游玩。
“涂姑娘从前来过这里吗?”谢有青稍稍掀开一点车帘看向车外,街上行人车流如织,时不时能看到各家车马,然后她看到一辆缓缓驶过去的牛车,车厢上绘了彩绘,檐角挂着铃铛香球,牛车跑得慢,但胜在稳当,有风吹过去,微微将车帘掀起来一个角儿,于是谢有青就看到一点莹白肤色,下颌线条流畅,唇色不知是染的还是天然就是朱红,唇形饱满,隐隐还泛了一点水光应该是刚刚饮过茶或是酒。
她不知不觉就看得呆住,虽说只是惊鸿一瞥,但见微知著,不管那人是男是女,总归一定是个生得极好的美人。
只是不知能否有缘一见,谢有青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顾行舟坐在装潢华美的牛车内,手里还端着茶盏,他对面坐着夏济济,这位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大夫的人竟然真的不是一个正经的大夫,他开医馆是为了躲自己的夫人,因为他夫人是个狠人,擅用毒,而且经常拿他做实验。
顾行舟听过之后忽然就将夏济济引为知己,两个人深刻交流探讨了一番“如何在成亲之后还能过得潇洒”,最后总结出了一条双方都非常认同的经验:乐在当下。
“不过我还是更同情夏兄你一点,”顾行舟说,“我家夫人倒是不太管我,也愿意替我去处理后宅那些女人们之间的事儿,夏兄在这一点上似乎……没什么话语权。”
夏济济长叹了一声,“我倒真是羡慕顾兄,像顾夫人这样如此识大体的女子毕竟还是少数,大多数人看似说着深明大义的话,其实背地里还是会醋得不行,哪怕你只是瞥了一眼别的女子,不论美丑,她都是会吃味儿的,还明褒暗损,兄弟我真是有苦无处诉,只能听之任之啊……”
顾行舟更同情他了,眼角余光瞥见旁边车厢上的彩绘,又看了车内的布置,他记得上这辆牛车之前,夏济济还颇为得意的说这些都是他夫人为他布置的,这样看来……夏夫人对他还是挺好的,哪像他……
想到这里,顾行舟又不怎么同情夏济济了,他开始同情他自己。
“我看顾兄神情郁郁,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夏济济面带关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