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陈浮重新推开屋门,外面依旧是日头高照的大好晨光。
原来没过去多少时间。
陈浮还以为修行起来会不知日月更替,你以为的片刻功夫,现实却是白驹过隙,眨眼十天半个月就过去了。
陈浮也没觉得自己有任何变化,没有脱胎换骨没有洗精伐髓,一切照旧。
大概引气境真就只是入门而已。
陈浮吃完了早饭,不能拍拍屁股等着人来收拾,还要把碗筷送回雁秋楼才行。
今天有些奇怪,暮潭镇大街上的行人怎么一个个行色匆匆,都是连跑带跳的赶路,仿佛急着投胎一样。
旁边路过几个雁秋楼常客见着陈浮,好心提醒道:“陈道长也快些走吧,再慢一点要错过小半仙进镇了。”
小半仙,什么小半仙?
陈浮倒是认识一个骗子半仙,不过那人应该早就被雷劈死了。
他还来不及开口追问,那些人已经一溜烟跑远了,真就赶着去投胎啊。
临近雁秋楼门口,陈浮看见店小二坐在台阶上,正在那百无聊赖地磕着瓜子。
“这会儿这么清闲?”陈浮以为是雁秋楼早上没什么生意。
换作平常,店小二忙起来要忙一整天,现在只是摇头叹息道:“听说小镇门口来了个什么小半仙,大家伙儿连早饭都不吃了,全都跑去外面看热闹了,可怜傻厨子起早做的几十笼肉包子,看来今天要剩下咯……”
说着话,店小二起身接过陈浮手中的早点食盒,往酒楼后面的厨房走去。
一来一回不过眨眼功夫,店小二朝陈浮嘿嘿一笑道:“麻烦陈道长帮忙看着酒楼,我也去外面探探风。”
陈浮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反正他对小半仙不感兴趣。
店小二走了,没有一个客人光顾的雁秋楼冷冷清清。
这时柜台后面的瞎子账房也耐不住寂寞,轻轻敲了一下桌子,说道:“陈道长还在吧,帮忙把老夫推到门口,这边的铜臭味闻久了,有点恶心。”
举手之劳而已,何况瞎子账房屁股底下坐的还是轮椅,陈浮推起来毫不费力。
“姜老先生,这个位置怎么样,晒得到太阳吧。”
瞎子账房不只是瞎子账房,老人家也有名字,叫作姜月平。
之前陈浮在心里一直喊老人家瞎子账房,不过是为了方便记忆,不然脑袋里面冷不丁冒个名字出来,他哪里分得清谁是谁啊。
“好好好,这个位置正正好好。”
姜月平人老眼瞎,行动不便,很少能出来晒太阳,这些年守在柜台那巴掌大小的地方,除了收钱管账,也一直没机会找陈浮聊上几句。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心痒啊。
借此良机,姜月平笑着回忆道:“老夫还记得陈道长第一次进来酒楼,总共赊了二十三两六钱的账,这么多年过去,想想那时候要是老板心软,干脆让陈道长吃下那顿霸王餐,可真就亏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