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咱这几个也就何秀才你有这本事敢和胡家大公子说上那么一两句了。”
钟岐云也笑道:“何哥,你这么做就不怕小少爷找您麻烦?”
“我若是怕,那就不会来跑商了。”何敏清坐下,又拿起茶杯慢悠悠品茶,呵呵乐道:“左右不过做不成商人挣不了钱了,实在不行我便又回去做个秀才。更何况我瞧这小少爷也不是个傻子,还没到那种霸道嚣张的地步,我家在泉州,他胡家手脚再长,也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奔到泉州找我麻烦。”
这人倒是个看得开的,钟岐云笑望着何敏清,没再继续说这事,转了话题问道:“不过,我倒瞧着这个小少爷维护谢大人得紧?”
陆晃听了说道:“兴许那个传言是真的吧?”
“什么传言?”钟岐云喝了口茶,望了过去。
“昨日我与祝君到胡家铺子取货,倒听到胡家下人悄悄在那闲谈,说是胡家想与我们刑部尚书结亲,胡大少爷维护自己未来的妹夫,也应当说得通。”
“哈?”钟岐云喝到嘴里的茶还来不及吞下去,“和谁结?”
“谢问渊、谢大人,你也觉得惊讶吧?”见钟岐云这模样,陆晃笑道:“胡岩章有个小女儿,名叫胡宁蕴,今年十五,说是生得水灵漂亮,想来胡老爷这是想把女儿嫁入官家。”
“已经谈成了?”
“这我哪儿知道,只是听到这么个事儿,连真假也不确定,谢大人那般身份也不一定看得上商贾家的女儿。”
“那倒是,”何敏清闻言点头道:“这谢大人还未娶妻,多少达官贵人家的女儿排着队想着嫁给他,若真要论身份,胡家的女儿最多也只能做个侧室。”
“是啦,谢问渊这身份三妻四妾那是正常的,也说不得真会和胡家结一门亲。”
钟岐云放下茶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钟老弟羡慕啦?”陆晃笑道:“虽说商人不能取侧室只能取正妻,但美妾那是你想多少便能有多少的,你正当年轻,正是有为之时,有了银子自然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钟岐云闻言笑了笑,“那就借路老哥吉言了。”
在茶坊听完小曲儿后,日头西落时间也不早,几人便准备回客栈。
杭州街巷,灯火初上。
刚出茶坊,何敏清请的帮工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何敏清就向几人说道:“我装货的车队那边出了点事儿,你们且先回去吧,我过去瞧瞧。”
“去吧。”
等人走后,钟岐云才笑道:“我瞧着何哥过得倒是恣意,秀才考得上,商贩也做得风生水起。”
陆晃在乐呵道:“钟老弟你真以为咱何秀才就只是个秀才?”
钟岐云当然不这么想,大晸朝再如何看中文人,连杭州府刺史都要客气两分的胡家也不是一个小秀才敢去惹的?何敏清看着不是个乱来的人,没两把刷子怎么可能那么和胡宁岘说话?
只是钟岐云却未说,只佯装诧异道:“不然?”
陆晃只看了看钟岐云,却没有回答,边走向转去客栈的小巷,问道:“钟老弟回泉州不预备些货物回去?”
钟岐云见状也知道陆晃是不愿说了,他也不在意地笑了笑。他和这一群商贩相处虽差不多有一月了,但也不算太熟,别人防着他也是自然。
“明日我再到街上转转,看看有什么可带的。”
陆晃点了点头,“我瞧着你这一路都未买车马,这样带不了丝绸回去。”
“嗯,明日也一道去看看。”他身上现钱不够,马匹又太贵,能拉动的东西又太少......
钟岐云还没琢磨哈该怎么办,前方忽然有五六个人跳了出来挡了去路。
“那酸秀才呢?”
一听这话,就是来寻仇的,钟岐云想到了胡宁岘,可是看了看挡路的几人,却没见着胡宁岘的身影。
钟岐云乐了:“你家主子这都多大年纪了,还玩这种背地里堵路揍人的把戏?”
杭州城最大的酒楼三楼隔间窗户正临安静的小巷,正与人商谈的令狐情却忽然听见一道颇为熟悉的声音。
神色一怔,随后推开窗外往下望去。
等借着月光辨识到其中一人的面貌时,他深思莫测,随后又忽而笑了起来,“有意思,真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