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冯梦父亲挺吃她那套……有点迷信。”
顾寻点头,“走,去冯梦家看看。”
冯梦家所住的皓月小区,位居市中心,柏城知名高端小区,这场暴雪让小区花园和草坪染上白色,一栋栋高层楼房屹立在雪白之间。
孟佳敲敲房门,过了好一会儿,冯梦老公金梓出来开门,他穿着睡衣,头发湿漉漉的,问:“警察?”
孟佳亮出证件,“来了解一些冯梦的事。”
金梓开门,“请进,我刚下班,准备回家换身衣服去警局......你们速度挺快。”
经他身边时,林亦然闻到浓浓沐浴液香气,偏头看他一眼,睡衣最后一个扣子错位,脚下拖鞋样式不统一,额间细汗和头发水珠混合一起,再往里走,客厅沙发坐着位漂亮姑娘。
姑娘身穿长裙,头发也湿漉漉滴水,双颊微微泛红,见顾寻等人逐步靠近客厅,她起身走进卫生间,将沙发位置空出来。
林亦然看眼姑娘滴水的长发,又看眼金梓头发,看来警方的到来打碎了一场美梦。
金梓对上林亦然的目光,尬笑了声,朝姑娘扬起下巴,“我小姨子王一婷,现在我们单位实习,单位路远她一个小姑娘,我丈母娘怕不安全,让她这段时间暂住我家。”
两人的湿发引起众人注目,郑天成意味深长地笑笑:“妹妹也刚洗过澡?”
金梓的表情比吃了苦瓜还难看,嘴边微笑渐渐僵硬,“她只洗了头发......家里有两个卫生间,我在主卧卫生间洗澡。”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苍白解释,郑天成笑了下,没再说话。
顾寻环顾四周,房间约有160平米左右,北欧风装修风格,衣帽间里摆放各种款式包和高跟鞋,照片墙上冯梦和金梓从少年期到婚后的各种合影,似乎每年一张,形成爱情足迹。
王一婷房间东西不多,规整有序,未见可疑物品。
顾寻视线最终落金梓身上,“冯梦最近有没有反常行为?”
金梓想了下,摇头。
“她有没有整过容?”
“去年九月,她割了双眼皮,刚开始那几天很肿,特丑。”
“在哪家医院?”
“这我不清楚,我打电话问问她闺蜜。”
“不用了,把她闺蜜电话地址告诉我们。”
接下来的问题,金梓一问三不知,对妻子生活的了解程度几乎为零,让人难以相信他们曾在一起十年有余。
金梓全程没问过冯梦被害一事,也没流露出痛苦,仿佛冯梦和他没半点关系。
出了冯家门,郑天成立刻说:“这个金子淡定得不正常,好像死的是别人老婆,还有王一婷,明显和她姐夫有一腿.......这一家太乱了。”
孟佳:“会不会她丈夫、妹妹、继母联合害死冯梦,然后伪装成冰雕案?”
顾寻脚步顿住,没跟他们漫天推理,平静地说:“现在兵分两路,留下两人去物业查冯梦失踪前一天行踪,另两个去见冯梦闺蜜。”
郑天成故作虚弱状,“老大,我低血糖,离不开佳佳。”
顾寻:“孟佳是药?能治低血糖?”
“她是我的糖源,没有佳佳,我的世界再没甜味。”
孟佳面红耳赤,推了郑天成一下,拉长尾音:“再胡说我不理你了。”
顾寻淡笑,自然地拍下林亦然肩膀,“走了。”
林亦然僵了一瞬,转头垂眸看肩头,顾寻掌心温度,融化掉肩头一小片薄雪,留下浅浅掌印,他跟上顾寻脚步往停车场走,越走越烦,沉脸上车。
情绪容易相互影响,顾寻见他阴沉下来,也跟着莫名烦躁,猛地左转拐进小胡同,熄火锁上车门,点燃烟,“我到底哪招惹你了?今天咱把话讲起清楚。”
林亦然深吸口气,缓缓地阖上眼,克制情绪。
顾寻双手搭方向盘上,淡漠地看着前方,边吐烟,边说:“这些年我问心无愧,也就老爷子去世那年,我太忙,对你疏忽一阵,兄弟一场,这点事至于记恨这么久?”
林亦然心中雪的深,春天也融化不了,他阖眼不说话。
“当年杨医说你会可能会性情大变,或对某些认知产生偏差,这些我理解,但十二年了,生活总要向前看。”
林亦然推不开车门,冷声说:“开门。”
每次都不说话,下车自己走,毫无创新,那幅欠扁模样,顾寻想给他一拳,拳没打出去,忽然气消了,没再理他,直接倒车驶向主路。
冯梦闺蜜也是护士,在妇幼保健院上班,临近目的地,顾寻无意瞥见路边麦当劳店,冷饮窗口空无一人,记忆中这个窗口前总排长队,他临时找了个车位停车,顶着雪买回两个甜筒,二话不说塞给林亦然。
林亦然看眼窗外大雪,又看手中甜筒,哭笑不得,“顾队,想冻死我?”
顾寻没好气地说:“不爱吃,开窗扔了。”
林亦然:“……”
他低头吃口,有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