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邺睁开眼还带着一丝困倦,引得叶然心中又生出了些许愧疚,祁邺道:“去医院,你头上的伤还要处理。”
“我头上是小伤,医院就不用去了吧。”叶然心里一紧,去医院挂号包扎又要花掉不少钱,他现在手里存款不多,祁邺方才帮他付了保证金,这又是一笔巨款。
祁邺皱眉,看上去有点生气,叶然硬着头皮解释他和祁邺都太过扎眼,进医院被人认出来引发骚动就不好了,巴拉巴拉找了一堆的理由。
“这真的是小伤,您看。”叶然把额角的头发撸了上去,露出了洁白额头,祁邺看了一下伤口的确不是很深。
“我家里有药箱,自己处理一下就好了。”叶然见祁邺表情松动立刻趁热打铁,最终祁邺还是松了口,出租车转道去了叶然租的房子。
到了地方祁邺跟着叶然一起下了车。
看出叶然眼里的迟疑,祁邺解释道:“你伤在额角,自己一个人不好上药,我帮你涂药。”
“脸对演员虽然不是最重要的,但是落了疤还是不太好。”
叶然站在路边,犹豫了半晌才道:“谢谢前辈,我家...稍微有点破旧,您不嫌弃就好。”
祁邺刚开始没明白叶然口中的“破旧”是什么意思,后来跟着他进了楼道才明白。
叶然租的房子位置不错,在四环,但租的老小区,没有电梯,只有楼梯,楼道里黑漆漆的,各种杂物随意摆放,叶然打着手电筒牵住了祁邺的手,目光清澈,“您慢点走,跟着我来。”
他们爬上了五楼,祁邺呼吸平缓像是走了一段平底路,反倒叶然气喘吁吁,缓了会儿才拿出钥匙开了门。
这里是叶然生活了一年多的地方,整间屋子里都充斥着他的气味,祁邺踏进来时微不可闻的停滞了几秒,手指微微颤动了几下,马上又恢复了正常。
他放眼望去,简单的一居室,房间不大,但被收拾得井井有条也很温馨。
叶然拿了双拖鞋给祁邺换上,明明是在自己家,他却比祁邺更手足无措。
“您先坐。”叶然让祁邺在沙发上坐下,又急急忙忙想去泡茶,看上去有些慌乱,这还是他租房后第一次有朋友过来。
“不用了。”祁邺起身从背后拉住了叶然的手腕,看背影仿佛在从身后拥抱他一般。“先给你上药比较重要。”
“哦哦哦。”叶然又匆忙转身去找药箱,他有些紧张,心脏砰砰直跳,他就像是第一次带着新朋友来家里的小孩,想把所有好东西都给对方,但又怕对方不要,所以看着有些愣。
祁邺拿了酒精给叶然的伤口消毒,口子不深但划得有点长,祁邺皱眉有些后悔,方才就不该一时心软让叶然哄着回了家,应该直接去医院处理的。
“没事的,我不怕疼。”见祁邺迟迟没有动作,叶然小声道,“您不用小心翼翼。”
酒精棉签擦在伤口上,叶然嘴上说着不怕疼,身体却很诚实的打了个激灵,他瑟缩的闭上了眼睛,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祁邺的动作越发轻柔,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但祁邺动作再轻,药物必定还是会刺激伤口,叶然没忍住抬了抬头,祁邺低眉见着了他仰着头闭着眼睛,忍痛的模样,眼眸一暗。
温热的鼻息打在脸上,叶然仰头累了,没控制住往前倒了倒,鼻子碰到一片柔软,他慌忙退开,睁眼见着的就是祁邺无奈的笑容,“涂个药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
刚才...他的鼻子是不是亲到了祁邺的嘴唇。叶然脸色爆红,装作无事发生拼命点头,接下来再涂药时也不敢闭眼了,祁邺心中还有微微的遗憾。
涂完药已经过了零点,祁邺独身一人,也没带助理,叶然纠结问道:“前辈...您今晚有住的地方么?要不然住我家吧?”
话一出口叶然就后悔了,祁邺在帝都怎么会没有住的地方,就算没有房子活动房也会给他订酒店,哪里轮得上他开这个口。
谁知祁邺竟然点了点头,“也好,我来得及没有定酒店,又是明早的飞机回剧组,在你这儿住一晚明天直接打车去机场比较方便。”
叶然没想到祁邺真的肯留宿,兴奋的换了套新床品,家里只有一张床,他打了个地铺,让祁邺睡床上。
祁邺也不推辞,毕竟让他和叶然躺一张床上,太过考验他的自制力。
夜渐渐深了,祁邺已经睡着,叶然听着他绵长的呼吸声精神有些亢奋,他侧头看着祁邺搭在床边的手,没忍住轻轻握了握。
他笑得开心,仿佛捡到了糖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