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启与安远凑的已是极近,睫毛都好似要打起来了。原启面无羞色,呼吸喷洒。二人之间,气息相互交融。
他可以看到安王容颜下的病态,后颈漫出的桃红。他再凑前,安王想躲却因他逼近躲无可躲。
不知错觉与否,二人呼吸……都变快了。
原启与安王,鼻尖互错。二人气息,互相蚕食对方。一时半刻,胜负难辨。
原启开口,气息直接喷洒。安远似无法承受,桃眼微颤。
“孤与安王同龄。”
虽原启很不想承认,但的确如此。他与安远,同龄。
这声音,明明是从对面而来。但安远却像是产生了错觉。觉得这个声音,是从他自己心里边发出来的。
真是,奇妙啊......安远定神,唇扬。他感受着原启的呼吸,盯着原启的眼睛。
你喜欢凑近、对么?那就......再近一些如何?
安远稍踮脚,鼻尖触碰到对方皮肤。他明显感觉到、搭在他肩头的手一僵。虽新帝面无异色,但那只手……很烫。
安远稍稍得意,原启果然生( )涩的很。
此刻只要安远愿意,稍稍一动就能触到原启的唇。
“但并不同辈,不是吗?”
安远吐出这话,话中含义及似触非触的唇,让新帝眼神稍有涟漪。但细看又仿是错觉……寒潭依旧无波。
原启看着安远,想在辈分上压他吗?
原启松开了对安王的桎梏,后退一步。他虽后退,但面上不见半分颓败。更像是他让了这个无理取闹的安远一般。
“孤,并无异姓皇亲。”
原启这般说道,他否认安远的迷惑之言。对待无赖之人,不需过多纠缠。不然,才是称了对方的意。
中殿寂静,二人对视。
“啪………”
蜡烛燃烧发出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安远桃眸轻眨,直视原启道:
“臣,有远字,有安字,又怎会是异姓?”
安王像在是玩笑,又像是质问。他虽未再上前,但语中暗含之意咄咄逼人。
中殿沉香幽韵,烛火晃动。阳光自窗边撒下,新帝站在光辉中、安王立于昏暗下。
原启不被安王话所扰,他问,他答。
“安王心知肚明。”
到底是与不是,安远心知肚明,他不需为口头之快与安远多做争执。
——
好一个心知肚明,安远脸上笑意少了些许。那半扬起的红唇泛着冷光,他似被下了面子有些恼怒。眼神也是暗藏杀意。
新帝岿然不动,任安王眼神淬了毒、带了刀,也不见半分怯意。
安远又笑,他似酷爱笑。开心了笑、生气了也笑。有时笑若穹顶云月,有时笑似地狱幽莲。
而如今…他的笑饱含深意,冥火幽动。
“明明是陛下、在自欺欺人。”
伴随此语的,还有安王专属的笑声。这笑中,似有吞噬山河的野心、似有尸横遍野的荒凉。
前尘旧事、今朝恩仇,好似都包含在这一笑之中。
原启丝毫未受安远影响,他静看着安王,看他癫狂模样。这样一个人,是怎么入了父皇的眼?难道真是凭了这与逸亲王有几分相似的面容?
原启不想在和安远作过多的纠缠,他并不怕安远。他有底蕴深厚的老臣做支持,又同样有兵马加持。更不用说,他比安远还多了一个“原”的姓氏。
安远名不正言不顺,又拿什么与他争?
原启转身,欲往外去。祭拜已经结束,任安王说再多也是无用。终究,安远也未能阻他祭祖。
安王,今日之事,我们日后,慢慢算账。
凌乱的几声脚步,一只手攀上了原启的肩。安远一手搭于新帝肩头,一手虚揽新帝腰( )腹。
他唇启,语未出似蛇信嘶响已生。他眉眼微弯,眼底似有寒光闪过。
凑近……再凑近…那嘶嘶舌尖好似要吻上原启的耳侧。
“臣对陛下的皇位,很感兴趣。”
安远下颚微仰,似轻飘吐出这句话。他未起身,自身后看他与原启好似在亲昵拥抱。其实二人接触的面积,也不过两个巴掌大小。
安远抬眼,观察原启神情。
原启稍侧头,似看向安远又似看向更远处的原安画像。他喉咙滚动,声音自安远耳畔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