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童灵沉默了半晌，默默关上了门。

她没有上床，而是抱着膝盖坐在了床边的地上，不说话，静静地等着。

苏南看不到童灵的表情，却感觉到童灵深深的哀伤。他张了张嘴，轻声唱道：“白露茫茫，清水洋洋，心若向阳，不哀不伤……”

这首歌是苏南的师父教他的，每次他心里难过便会唱这首歌。他不知道童灵为何难过，更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童灵好受些，便只得轻轻唱歌。

苏南的音色很柔和，和他整个人一样，让人不自觉便卸下防备，心境平和。

心若向阳，不哀不伤……童灵趴在双膝上，一行泪流了下来。

等苏南唱完歌，童灵轻轻笑了笑：“真好听。”

“我小时候身子不好，经常生病做噩梦，师父就给我唱这首歌。你……要不躺在床上，我再给你唱唱，说不定你也能睡好了……”苏南说到后面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

童灵想了一会儿，爬到了床上，对着苏南。

苏南不大敢看她，便背过身去，继续只把了一点床边，轻轻唱起了歌。

童灵随着苏南的旋律，思绪便飘回了梦里。

小时候，在孤儿院中，有三个小朋友，他们都想做英雄，也得偿所愿被组织选中，成为了天选之子。

三个小孩兴奋不已，不管组织的训练如何残酷，三人都会携手并肩，互相鼓励，他们以兄弟姐妹相称，老大童灵，老二龙溪，老三戴雯。

但随着三个孩子慢慢长大，他们却慢慢发现，原来，组织并不是想的那样，英雄也不是动画片里的模样。

童灵第一次杀人时，不过十二岁，她受组织命令，将比她高半个身子的某要员一刀毙命。看着男人蜷在脚下，血流成河，童灵险些吐了出来。

随着年纪的增长，三人越来越心狠手辣，对于这种生活也越来越习以为常。直到有一天，戴雯被敌国抓住，当众绞死。

“为什么不救她！明明可以交换间谍，把她救出来……”龙溪回了组织，疯了一般抓住了上级的衣领，却被重重扔在了地上，关进禁闭室关了一个月。

等龙溪从禁闭室出来的时候，他似乎变了个人，原本黑亮的眼睛如同黑夜一般，黑的没了一点光彩。

“我们，像老鼠一样……在别的国家人人喊打……在自己的国家也只能藏在下水道里……甚至连死了之后，都没有一个坟……”龙溪一把火烧了所有戴雯的痕迹。

之后，龙溪执行任务更加狠厉，直到最后，他将刀插进童灵胸口时，童灵才知道他早已经背叛组织。

“我不要做老鼠……”这是龙溪对将死的童灵说的最后一句话。

歌声还在轻轻回荡，童灵的梦似乎在倒着播放，他们三人回到了笑的时候，那个无忧无虑，打闹玩耍的时候……

不知道过了多久，童灵终于在苏南的歌声里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日，童灵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居然第一次醒得这么晚。

“你醒了？”身边一个好听的声音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