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到她提起吃的就只会咽口水的乡巴佬模样,郑妈妈心中有些嫌弃,只觉得这般好相貌搁在她身上真是可惜了,想着她年龄尚小,还可以调教一段时间,她脸上才带了笑,“这还用说?别说燕窝和那点月银,等你当了头牌,多得是为你一掷千金的,到时候你还不是想吃什么有什么,想要什么要什么,那日子别提多美了。”
梁依童眼睛亮了亮,忙不迭点头,“那我要当头牌,妈妈若能助我当上头牌,以后少不了妈妈的好处,哎呀,我好饿,饿的我一点力气都没有,妈妈快给我寻点吃的吧,等我吃饱了有了力气,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她说着又咂摸了一下嘴巴,笑道:“要是能给点肉就更好了,我都好久没吃过肉了。”
郑妈妈摇了摇头,出去后,就跟老鸨道:“那丫头刚刚我见过了,生得确实水灵,就是蠢了点,贪吃了些,都不知道自个是被下了软骨散,还以为饿得没力气了,管我要肉呢,说吃饱了,让干啥都行。”
青楼里各色女子都有,初来乍到后,有看重贞操,寻死觅活的,也有为了家人屈服的,更有活不下去主动卖身的,像梁依童这样为了吃的,就出卖自个的并不稀奇。
老鸨道:“多观察一晚吧,一会儿可以先解了她的软骨散,再喂她服上魅药,免得她心机重,想逃跑,她若是没有逃跑的心思,就由你带她,这是个好苗子,你好生调教着,就是再蠢,就这姿色,头牌也跑不掉。”
郑妈妈不擅长管理姑娘,对她很是信服,闻言,应了下来。
晚饭虽然没有肉,却也管饱,梁依童吃饱喝足后,笑道:“吃饱了,果然有劲了,妈妈,我要学什么啊,你快教教我吧,咱们早学会早吃燕窝,呸,早学会早当头牌。”
郑妈妈敷衍道:“你才刚来,总得适应一下,走吧,我带你在后院转悠一下,熟悉熟悉以后的住处。”
梁依童乖巧地点头,随着郑妈妈走了出去,她们俩出来时,就见一个老妈妈扯着一个年轻姑娘,直接将她的脑袋按在了水缸里,那姑娘好不容易挣扎着出来透口气,却一次次,又被按了进去,她憋得脸颊通红,被放出来后,不停地咳。
梁依童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郑妈妈趁势敲打道:“这是在教训不懂事的新人,不服管教就是这个下场,被按到水缸里还是轻的,这儿有的是法子治人,拿根针都能把脚底板给你戳烂。”
梁依童连忙狗腿地表态,“妈妈放心,我肯定听话。”
后院住了好几个新来的姑娘,门口原本有两个护卫守着,见郑妈妈给他们使了个眼色,两人就直接离开了,这么一来,门口竟没人看守,然而院内的姑娘却没有一个人胆敢逃走,包括那位刚刚还被摁在水里的人。
猜到必然还有人在不远处守着,梁依童没有轻举妄动,晚上她踏踏实实睡了一觉,直到郑妈妈来喊,她才起来,见她睡得如此好,郑妈妈眉心直跳,也不知是该感慨她没心没肺,还是没脑子。
用过早膳,趁时间尚早,郑妈妈带她去待客之处瞧了瞧,梁依童自打来了这儿,就仔细留意着周围的环境,路过二楼时,果然透过窗户,瞧到了后面那片湖。
她之前来过淮安街,这一整条街都背靠临河,醉生楼恰好在淮安街上,这会儿,见醉生楼确实挨着临河,她心中隐约有了成算,只可惜,从走廊处这扇窗户,只能瞧到临河,若想跳下去,只怕只能从姑娘们的住处下手。
临水的房间肯定不多,住的估计是楼里几位姿色拔尖的姑娘,郑妈妈带梁依童来了上一届花魁这儿,想让她仔细观摩一下她的仪态。
这位花魁唤莹莹,这会儿才刚刚起来,她仅仅披了一层纱衣,雪白的肌肤在火红色的纱衣下若隐若现,端得是活色生香。
一瞧到她们,莹莹姑娘就掩唇轻笑了一声,“昨日就听说郑妈妈又要带新人了,这小姑娘,还真是天生丽质,难怪能让妈妈出山。”
她五官虽比不上梁依童精致,一举一动却自带媚意,开口说话时,更是娇滴滴的,与郑晓雅的娇软不同,她活像个狐狸精,还是擅长蛊惑人心的那种。
梁依童痴痴望着她,刻意没移开目光,“姐姐可真美,难怪能当头牌,你皮肤这么好,肯定能日日吃上燕窝吧?”
瞧到她提起燕窝时,馋嘴的模样,莹莹姑娘捂唇笑了笑,走过来刮了一下梁依童的鼻尖,笑道:“这小姑娘倒也有趣。”
她轻笑一声,在她耳旁低笑道:“当头牌可不止能日日吃燕窝,你还能吃楼内最俊美的男人,想吃多少有多少,好处可多着呢。”
见她提起男人,梁依童脑海中不合时宜地闪现出了豫王的身影,说起俊美,她还真没见过有人比他更俊美,不知怎地,她竟再次想起了他白皙强健的胸膛,梁依童心跳莫名快了一分。
她连忙屏住了心神,不动声色瞧了一眼窗外,好在如今天热,莹莹姑娘晚上睡觉时,并未关窗,从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瞧到波光粼粼的水面。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一阵燥动,一楼像是有什么人闯了进来,郑妈妈蹙了下眉,对莹莹道:“你看好她,我下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