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鸣卓毫无诚意地耸了耸肩,见小姑娘再次整个人藏到了豫王身后,他勾了勾唇,颇感有趣。
他还没回家,不好多待,说了句下次再寻你们玩儿,就起身走了,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梁依童才从豫王身后出来。
她也不知为何听到傅鸣卓的话时,刚刚脑海中竟莫名闪过豫王白皙结实的胸膛,梁依童又羞又窘,莫名吞了吞口水,一颗心也跳得飞快。
小姑娘卷翘的眼睫低垂着,根本不敢抬头。
她肌肤莹白如玉,此刻小脸却红扑扑的,竟让人有伸手捏一捏的冲动。
豫王手指动了动,才压下这稀奇古怪的渴望。
梁依童没有瞧到豫王的神情,飞快丢下一句我走了,就拎起裙摆跑了出去,小身影很快消失在他眼前。
直到跑出竹悠堂,她怦怦乱跳的心才恢复正常,这下子对傅鸣卓彻底没有好印象了,傅鸣卓走出豫王府时突然打了个喷嚏,也不知道谁在背后骂他。
梁依童快走到清幽堂时,见食盒还在原地扔着,饭菜洒了一大半,她心疼极了,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扫地的丫鬟肯定得等到明早才会清理,怕招蚊虫,梁依童打算清理一下。
豫王这时已经看完了傅鸣卓带来的信,傅鸣卓的哥哥,叫傅鸣峻,他是嫡长子,原本应该由他继承卫国公之位,他十五岁那年,却提出了改立弟弟为世子,自己反而走了科举之路。
他如此做时,大家都觉得他莫不是疯了,谁料,他在三年前竟中了新科状元,一时风头无两。他才华横溢,又成熟内敛,性格跟傅鸣卓截然不同,豫王对他极其赏识,不知何时,两人就成了好友。
傅鸣峻清楚豫王一直在尝试着改进□□,他在信上写了一些自己的意见,豫王看完,提笔给他回了几句,才打算去吃饭。
他起身时,却突然想到了傅鸣卓的话,他说梁依童受惊时,将食盒都丢掉了,他不由多问了一句,“她回清幽堂了?食盒里的饭菜洒了没?”
侍卫便连忙去看了一下,竹悠堂跟清幽堂紧挨着,他很快就回来了,恭敬道:“饭菜洒了一地,梁姑娘正在收拾。”
想到暗卫说她小时候时常饥一顿饱一顿的,饿得狠时甚至吃过花朵,豫王眉头微微拧了一下,小姑娘细胳膊细腿儿的,跟个猫崽子似的,着实瘦得可怜,她这性子见食物洒了,肯定不会去厨房重新领取。
他的晚膳恰好摆了上来,一个人根本吃不完,他便命侍卫去将梁依童喊了过来。
梁依童才刚将食盒拿回清幽堂,见侍卫来喊她,以为王爷是有什么事,她连忙过去瞧了瞧。
这次豫王没在书房。
梁依童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他在偏殿坐了下来,偏殿是他平日用餐的地方,梁依童走进来时,他刚动筷。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她来了,直接指了一下对面的座位,淡淡道:“坐吧。”
梁依童微微怔了一下,见小姑娘傻乎乎站着,没有反应,他才掀开眼皮扫了她一眼,“怎么?不饿?”
他眼神很是淡漠,像是带着某种压迫感,令人无端有些紧张。
梁依童眨了眨眼,才意识他什么意思,她颇有些受宠若惊,王爷这是邀请她一起用饭?
一起用饭什么的,想想就觉得私密,他毕竟是高高在上的主子,梁依童总觉得这样于理不合,可是若真一起用饭,是不是意味着她离豫王更近了些?
这对她来说,自然是拉近距离,认真观察豫王的一个极好机会,想通后,她连忙坐了下来,欢喜道:“谢王爷体恤。”
豫王神情淡淡的,打算夹菜时,梁依童却狗腿地站了起来,她在豫王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拿起公筷,笑道:“我帮您夹。”
她一靠近,少女身上淡淡的药草味便传到了鼻端,豫王向来不喜香味,然而却觉得她身上的味道有些好闻,刚刚她躲在他身后时,他就闻到了,他不动声色又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