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大眼瞪小眼了许久,最后还是燕昭绾眼皮架不住,就先去睡了,留明政一个人继续在院内。
明政看着溶溶月色,萤火飞舞,逐渐疲倦之时,突然一个黑影经过,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个身影,似乎很熟悉。明政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见那个身影摸进了燕昭绾卧室,他担心是刺客,下意识便也想进到她的卧室。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占了她的床,她一定是睡在书房的。
明政这么想着,没有进去打草惊蛇,就去了书房通知她,谁知书房竟然空无一人。
明政一愣,怒从心起,这家伙是习惯了,想必是走错房了。
拿起书房中的佩剑,明政也管不了那么多,说不定是来找自己的刺客,不能伤了她。
匆忙折返回卧室,明政却只看到她一个人坐在床上,脸上泪痕未干,见明政来了,立马擦去泪水。
“出什么事了?”明政边问,边打量着四周。
燕昭绾却不搭理他,手上拿着一壶酒,手上还有一封信。
这副样子激怒了明政,他看着那壶酒,似乎明白了什么。那酒,是咸阳高杨楼的名酒,也是弟弟成峤最爱喝的酒。
“明成峤!给我出来!”明政大吼道,并抓紧了手中的佩剑,“我知道你没死,还有脸回来跟我装蒜?耍你哥哥是吧!”
他的声音无比威严,房中依旧没有动静,明政索性将剑架在燕昭绾脖子上,又对着四周说,“明成峤,再不出来,你的好姐姐可就没了。”
床帐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一人快步从后面走出,明政一愣,这人不是明成峤,却是首席御医夏无舟。
只见他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上,显然是吓得不轻,没想到明政会突然出现,两人都大吃一惊。
明政见到他便收起了剑,阴冷的眸子中尽是轻蔑,“怎么是你?难不成你也喜欢殿下?明成峤呢?”
“长安君不在此处。”
“他逃哪去了?”
“臣不知,臣只是受人所托,将酒和信带给太子而已。刚刚是怕大王误会,所以才躲起来了。”
“谁?”
“长安君。”
明政将剑重新放回身上,不满地一把抢过燕昭绾手中的信,她只是瞪了他一眼,并没有反抗。
确实是弟弟的笔迹,明政拧着眉头,飞快地将信读了一遍。
“原来滚去赵国了,让你等着他?”明政立马抓住了重点,又是不忘嘲讽着他,“唉呀,弟弟可真爱你啊,逃命都不忘记你,寡人可都被真爱感动了。”
燕昭绾紧紧咬着嘴唇,眼中闪过泪光,“明政,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和成峤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你能替他求情,他出逃赵国还想带你走?你们真把我当猴耍?”明政斜着眼睛,嘴里依旧是不饶人。
燕昭绾也被他激怒了,一把将他手上的信抢回来,冷冷地说:“行,我就告诉你,我喜欢的人就是你的弟弟,明明是同一个父亲,他如此良善,可是你却变成了一个禽兽!”
明政的嘴角微微抽搐,脸上无比阴郁。
夏无舟听到她再次顶撞了明政,惊得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在这种无比压抑的氛围下,他不敢看向明政,他知道明政正攒着一股气没发出来。
“王上,刚刚臣躲起来,是为了怕王上误会……”夏无舟正解释道,被明政打断。
“出去,你的事回头找你算账,我得先把和昭绾的帐给结了。”
夏无舟吓得一激灵,他说的帐莫非不是上次打的那两巴掌,既然长安君并没有死,他一定会狠狠抽回去的,夏无舟同情地看了一眼燕昭绾,她却始终很平静。
“这是我和明政的事,夏御医先离开吧,以免迁怒无辜之人。”燕昭绾看到夏无舟同情的目光,淡淡地对他说。
等他走后,燕昭绾将那壶酒放到床榻一旁,又抬起头面向明政,“上次那一耳光,是我对不住你,你想打便打吧,我还你的。”
明政凑了上来,手举在空中,目光凶狠凌厉。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等着他扇下这一巴掌。
半晌,却没有动静。燕昭绾感受到一只手放在自己脸上,重重地按着脸上的皮肤,却没有动手打下去。
“你想打便打,装什么……”话还没有说完,明政的唇又贴了上来,牙齿狠狠咬住了她的唇瓣。燕昭绾惊讶地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贪婪狠厉的脸。
“我想到一个主意,你就一直留在我身边,明成峤他非得发疯吧,你说,他会不会受不了自己跑回来呢?”
明政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又慢慢从领口摸上了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