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陪我一起去吧,这样的话就不必担心呢。”
今日在柴房的时候,那男人只说过下次再见,并没有直接点明是今天。
凡事都应该有个缓和期,再强大的对手也不例外。
她本来不想让沉星跟上,但为了防止沉星担心,还是捎上了。
阿行听闻了今天上午发生的事,直接不管手上的伤,说什么也要跟过来。
如此四人行,倒是能够很大程度的降低风险。
马车一路来到钱庄,自从王笠去世后,按照掌权划分,张定保一人便占据了八成。
现在也称得上是钱庄名副其实的老板了。
“我们想见一下你们老板,可以吗”开口的是阿金。
那伙计打量了一下他们四人,耸着肩膀道:“我去知会一下,你们就在这儿等一会儿。”
饶冉冉本来以为张定保会跟她盘旋一会儿,可是没有任何阻拦,直接就把她们放了进来。
大堂之上,那壮硕的中年男人没有掩饰,大大方方的对上她目光。
“公主特意来找张某有何事啊?”
说话落落大方,一点儿都不怯场。
“我可没说过我是公主,张老板是怎样知道的。”
听到她这话,张定保从座位上站起来,没有任何的惊慌。
“我们做生意的,若是连公主都认不出来,那还做什么生意呢,你说是吧?”
此话听起来的确很有道理,但饶冉冉并不相信,他会突然擅长做起生意来。
“我有话跟你讲,要不要让你的伙计继续听,由张老板自己决定吧。”
张定保十分爽快的让那伙计出去了,但同时目光落到阿行他们三人身上。
“我让他们出去了,公主是不是人也该让你的人出去一下。”
饶冉冉微微颔首,只看了一眼他们三人,他们便知趣的退了出去。
偌大的厅堂里只剩他们二人,张定保依旧维持着刚才的笑意,并没有直接变脸。
“张大人装的累不累呀?”
饶冉冉睁大眼,目光冷漠。
“还好,毕竟做生意可比做官简单许多,之前家里面有妻子,现在就剩我一人,所以什么都不用害怕。”
比之三年前,他显得要豁达许多。
“张大人突然在这儿经商,就不怕被我发现了吗?”
饶冉冉问话一向直接,她知道张正既然就在这儿不肯离开,必然有其他的打算,可她还是问出了口。
“先前我可不知道原来你就是长公主啊,所以么,为什么要顾忌呢!”
张正迈开步子,走到她面前,因为身躯庞大的原因,他们的身量差不多。
“好,既然张大人这样豁达坦率,我就直接问了,王笠的死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这件事情典狱司貌似已经派人来问过我了吧,该回答的我可是回答的一清二楚,公主要是想知道,建议你回去看看卷宗。”
张正的路数明显比三年前宽多了,他说话思绪缜密,不存在什么大的漏洞。
那卷宗饶冉冉也看过,无非就是一些场面话,诸如王笠欠钱主动以掌权相抵罢了。
“你觉得我会相信,张大人,说谎是会被看出来的,劝你实话实说。”
饶冉冉的眸光冷冽,跟三年前那个瘦弱的姑娘没有什么不同。
唯一的变化也许就是,张正比以前圆滑的多,胆子也大了许多。
“公主殿下本领高强,查不出案子反而来我这儿碰瓷,这可没有什么道理。
要知道,以前我被公主唬住,纯粹是因为我胆子小,所以连自己夫人都保不住。”
张正说着说着,面上的神情便开始有了变化,也许是因为提起了他的夫人。
“原来张大人这样情深,可你既然这般挂念你夫人,为什么不去查一查,那个凶手是谁呢?”
饶冉冉就着这一点切入,开始发问,顺便开始注意张正的变化。
果然,他从一开始的圆滑变通到现在的不知所措,都是明显可以看出来原因的。
“张大人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但自己又没有能力复仇,所以才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她接着进一步试探,见张正往后面推了两步,目光也慌乱的转到一旁,不肯再看着她的眼睛。
直觉告诉饶冉冉,张正自己是知道的,只是无法改变,所以就只能麻痹自己,让自己慢慢的接受。
“为什么不说话,你在害怕吗?还是说,你不希望我继续提下去?”
张正睁大眼,忽然猛的把饶冉冉推开,她险些站不稳,幸亏扶住了旁边的书架。
当对方开始有破绽的时候,就是距离成功最近的时候。
“你不要再说了,今天我不想跟你说话,快点离开。”
张正努力维持平静,但并没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