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心里也清楚,此人即便再有特点,也不可能满大街的随便查人。总要有个方向才行!而如今摆在几人面前的所有线索,都一致指向了长阳王府!毕竟那坛忘忧就是从长阳王府出来的!可千言万语还是那句话:长阳王的大门不好进啊!即便只是府中下人,那也不是京兆衙门轻易就能进去查的!
有了昨晚的教训,严陌辰是什么想法都彻底没有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府尹如何吩咐,他就如何办事!只要能早早让他回家吃口热乎饭,他就千恩万谢了!
程初阳这个时候也早没了理论的力气,见老子沉默,他也眼观鼻鼻观心的等着。
他可不想挑战老爹的脾气了,虽然今日书房没茶杯,却有一块上好的砚台以及各种材质的卷轴无数。无论哪一种,都是他此时无法承受的!
书房沉默了约有一刻钟,程长安终于叹了口气,“罢了,明日老夫亲自去会会长阳王吧!”
“这”
严陌辰没想到一向明哲保身的府尹竟能说出如此大义凛然的话,一时不知如何接话。有些惊讶,又有些庆幸!其实这也是他心底悄悄盼望了几日的想法。
毕竟长阳王府不同于别处,为保万无一失,自然是府尹大人出面更为妥当。
程初阳更是被这话惊呆了,没想到自己父亲也有说话如此动听的时候!
可那毕竟是亲王府邸,而且日后极有可能会入主东宫成为太子的,假如真因为一桩小小命案得罪了王爷,那日后父亲与自己的仕途岂不堪忧?
这一瞬间,程初阳竟莫名理解了父亲几分。
程长安见他二人木头般傻站着,破例和颜悦色了一次,“你们跑了一日早早下去歇了吧,明日事老夫会看着办!”
“是,下官告退!”
“儿子告退!”
两人各怀心思的离开了书房,心情都比以往沉重。
次日,程初阳早饭时候只有他母亲一人在等他,并未见到他父亲。
“母亲,父亲怎么不来用饭?”
程夫人亲自给他盛了碗粥,这才道:“你父亲说有事去找白苏公子,就不在家用饭了!”
程初阳端起粥碗喝了一口,“去找白苏公子?不是去长阳王府吗?”
程夫人摇了摇头,“公务上的事我不清楚。他说去找白苏,想必有他的想法吧!”
听程夫人如此一说,程初阳瞬间便懂了。
他这个父亲怕是先找白苏打探情况了,毕竟与长阳王相熟同时又了解案件的人也只有白苏了!
莫非父亲请白苏陪他一起去长阳王府?
程夫人见他吃个饭还走神,心底微微有些叹息。
没想到一桩命案竟如此麻烦,竟然牵扯上了亲王府!虽然她只是一介妇人,却也明白,这京兆衙门的案子但凡与皇亲贵胄扯上关系,小案也会变得复杂!
好在程长安回到衙门的时间比程初阳料想的要早了不少。
父子二人来到书房,程初阳忍不住先问,“父亲,长阳王府那边如何?可有难为父亲。”
程长安摆了摆手,“我事先去了一趟无忧山庄,让白公子看了一眼画像。他回忆许久,说是并未在长阳王府见过此人。他又听老夫说要去拜访长阳王,竟说他也要去给长阳王请个平安脉,于是我二人便一同去了王府。到王府,老夫向王爷说明来意,王爷竟然爽快的把王府下人都叫了出来,一一让老夫辨认。可惜并未发现画像之人。事后王爷也并未责怪老夫,当他听说案发现场竟有一坛从他手中送出的忘忧,王爷十分气愤,命令老夫一定严查凶犯,还说,无论查到是谁,他都不会姑息。临出王府,王爷还交代了王府大管事,等本官去各府调查忘忧之时,王府大管事会陪同前往,以免那些贵人仗势赖掉。”
“没想到长阳王竟是如此通情达理之人!”程初阳由衷道。
程长安赞同的点了点头,“不过,今日能如此顺利也多亏了白公子相陪。”
想到去王府路上,那个彬彬有礼的孩子悄悄告诉他长阳王府的规矩和禁忌时,程长安一贯严肃的脸上难得温和了不少。
“白公子是个不错的孩子,你日后有时间多去山庄请教请教!”
程初阳知道今日之事少不了白苏帮忙,因此虚心接受了父亲的教诲。“改日儿子定会带上礼品登门拜访!”
程长安欣慰的点点了点头,看着长子也顺眼了几分。
程初阳继而又想到一事,问道:“这么说,王爷已经告知了父亲其他几坛忘忧的去处?”
“嗯!你瞧瞧!”
说着便递给他一张明细单子,上面果然详细的记载着长阳王送出忘忧的日期,以及受赠人的姓名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