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鱼觉得尴尬,平常自己对妈妈的关心是在太少,只能转移话题:“那你用这个染发膏头皮不痛吗。”
“不痛,这个很温和的,你要染吗?”叶妈指了指叶天鱼漂过色的黄头发。
“算了吧,不染了。”
叶妈瘪瘪嘴,开始跟叶天鱼有一搭没一搭地唠嗑:“以前我买了另一个牌子更好用,那个颜色特别自然,但是现在都买不到了,这个没有那个好用。”
“......”
“哎,对了,你最近怎么没有跟胡莱莱她们出去玩了?天天待在家里干什么?”
“不想去。”
“哦,前几天胡莱莱的妈妈还打电话给我,说她又跟她老公吵架回娘家了,还想让我问问你是什么情况呢。”
“吵架了?我不知道。”
“是啊,她妈妈说她.......”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叶妈都在和叶天鱼聊着别人家的八卦,这也是叶天鱼欠债后,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和叶妈说那么多话。
帮妈妈染好了头发,叶天鱼回到房间,静静地站在镜子前审视自己,现在这个样子,颓废,邋遢,毫无生机,死气沉沉。
她给自己梳好了头,拉开遮蔽房间已久的窗帘,昏暗的房间瞬间敞亮。
阳光透过窗温柔地打在叶天鱼的脸上,她闭上眼睛细细感受。
春回大地的青草萋萋,鸟语花香,人来车往的喧嚣,儿童疾走的嬉闹,还有隔壁邻居家长里短的嘈杂。
是啊,世界还是一片祥和,风景依然美丽,世人依旧匆匆。
多少人带着万般苦楚也苟活于世,身在泥潭中的又不止自己一人。
幸福的人带着满满的元气活着,照亮了自己,也照亮了别人。
丑恶的人厚着脸皮也要活得漂亮,不遗臭万年,就快活百年。
世间一切,因果循环,只有活着,才能挣扎,才能在逃出生天后,大喊一句:你来啊!来打我啊!老娘就不服!
她轻声呢喃:“叶天鱼,你连死都不怕了,还怕活着吗?”
所以,她的选择没有错,她的勇敢也没有错,她最终在泥潭里挣脱出来,为自己赢得了该有的一切。
叶天鱼把这一切,归功给叶妈,归功给单君昊,归功给老韩还有所有同事,但她不会忘记,也给自己记一份功劳。
她是自爱的,在某种状态下,也是自律的,当她终于摆脱了债务,她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只想好好松口气。
再后来,叶天鱼跑到了公司的楼底下,眼看四下无人便大哭了一场。
哭完,她给叶妈转去了还了款还剩下的五千块钱,又勒令叶妈马上辞掉夜工,她开心地对电话里的叶妈说:“妈,我可以养你了,你以后晚上别去打工了,去跳广场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