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站在门口的镜子前嘚瑟了下,还摆了两个造型。而后就是觉得特滑稽,特可笑,有点二缺。
我一米七六的个头,长得说不上算不算帅,但是有些坏。
站在镜子前,我发呆了很久很久,几年来,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人,起码着装上像。
这几套下来,应该有大几千块了,就这一双鞋,就得个一千大多。身材均衡的我,穿上还真有那么几分意思。只是,我这个站姿说不出的颓废,说不出的唐突,佝偻着背,弯着腰,哪里有一米七六的样子。
当当当…
正点着烟,门忽然被敲响了。
我回过神,不由苦笑,不用想都知道谁来了。
“起了嘛?”地道的四川话,
“起了李叔…”我叼着烟去开门。
李叔打量了下我,稍稍有点惊讶的样,而后便大摇大摆的走近屋子看看这,捅咕捅咕那,转了圈后说:“瓜娃子,房费喽。”
李叔六十多岁,剃个光头,说话的时候有点耍狠的架势。这是他的习惯,也是通病,实际上这人很随和,很好。这的人喜欢斗嘴,越是近的人越斗嘴。
我看向了李叔,多少有些抱歉的说道:“李叔,后天房租到期我就搬走了。”
李叔看向了我,而后说道:“有出息喽,体面完了,这行头派气。”
我掐着烟放下,微笑道:“呵,比不上李叔,就是要稳定了。”
李叔拍了拍自己胸口,有点手舞足蹈的说道:“当然喽,李叔当年可风光喽,成吧,走喽大声招呼,李叔给你践行。”
“哎,会的。”我也不托大,重重点头,给足了对方面子。
刚出门,李叔问了我一句:“那憨儿呢?”
他问的是毛台,我又陪笑着说:“家那边有好工作,就回去了。”
“哦,倒也体面,挺好个憨娃…”
……
李叔走了,我的笑容渐渐消失。我没有那么多笑,只是被逼无奈,去陪笑,原因就是想多争取个两天,不被人撵出去。
旁边就是镜子,我又看到了里面的自己。不再佝偻着背,穿着一身得体的着装站的笔直,可脸上没有丝毫的笑容,像是谁欠了我钱,像是斗地主输了一万倍,像是一个躲在漂亮衣服下的丑鬼。
香烟还在燃烧,烟灰又长了大半截,我尽量的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的僵硬。
摆弄了半天自己的脸,在烟灰弯曲落下的刹那,我似乎找回了一点自信。
整个上午都躲在屋子里规划,正经八百的公司暂时去不了,理由很简单,我现在身无分文,首要解决的是吃饭住宿问题,所以只能找些低级简单的活来做。
对别人而言我不知道这算什么,对我而言这是我重新做人的第一步。
窗外的雨还在下,我却忽然燃起了斗志,这是这些年从未有过的冲动,心灰意冷后的冲动,镜子里,我似乎看到了那看路人甲的目光,平淡陌生,没有任何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