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就我这么一个徒弟,我要是死了师父能不出关过问一两句?所以啊,路观主只能废了我,但还得养着我,毕竟广元剑仙的名号还是很能威慑万仙宗其他饶。”童言:“去年姚瞎子上山来被我缠着算了一卦,我如果能在一年内遇到一位身穿麻衣的人,我的命途转着就来了,本来我被困在山上也不指望了,谁知道你主动送上门来,这就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张灵骨身上这件孝服的坎肩是麻布的,他误打误撞的和底星河换了衣服,没想到却还能因疵到童言的相助。
可路真人卦象中的麻衣人真的是他吗?
张灵骨低头啃着馒头:“我答应了六个剑灵留在这里,什么时候能出去还不知道呢,也帮不了你什么。”
“车到山前还有峰回路转的时候,兄台,你可别泄气啊。”童言:“我下半辈子可都指望你了。”
他从袖中摸出一支竹签递给张灵骨:“我师父闭关之前大约是感觉到了不对劲,给了我这个东西,如果有故人来,就还给故人吧。”
“生死签?”汪林海从荷包里冒出来:“张灵骨,自从你得到签筒以后,能拿出竹签的人都和你关系匪浅啊,明樱是你师叔,这位哥的师父和你师父是故友,那我和你师父也一定有关系。”
这些在山涧下,张灵骨也终于将自己的真实来历对汪林海和盘托出了。
张灵骨接过竹签,心里很有些感触的:“我师父大概也死了,要不你飘到无心观去问问我师父的魂魄,指不定我师父知道你是谁呢。”
“懒得和你废话。”汪林海依附在印章上,印章在哪里他就得在哪里,想走也走不了:“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六个剑灵虽然不放你走,可它们的剑法可和当年的主人是同出一脉,等于六个剑仙级别的前辈陪你练剑,这种事别人求还求不来呢,居然让你给遇到了。”
他对童言挤挤眼睛:“这就是人丑奇遇多,对吧?”
“什么?剑灵还可以这么用?”童言一听羡慕得眼睛发光,随即有些落寞的:“那对我而言也没用,我没法用剑了。”
“这位兄弟,那纸鸢是你做的吧?”汪林海:“这个可大可的想法挺好的,如果只作为从山上下去的便捷工具未免就太可惜了,而且在空中双手得抓着竹竿,被人袭击也无从还手,其实我觉得你在纸鸢上还可以再加点东西。”
“这位前辈请指教。”童言忙凑了过去,还特别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纸鸢上可以加点御风符,那样无风也能飞了,竹竿里可以加点暗器。”汪林海想了想:“如果你道法够的话,还可以加点别的东西。”
张灵骨一看这两位颇为投契的样子,他问汪林海:“要不你跟着童言去住段日子,别在这里耽搁我练剑。”
汪林海看看这阴冷的涧底,毫不犹豫就跟着童言走了,他在那磁石洞不知住了多少年,可不想再住那么冷的地方了。
童言虽然是囚龙岭的吉祥物,可那也是混成霖头蛇的吉祥物,吃的喝的玩的一样都不少。
为了不引人注目童言很少往困龙涧来,刚开始是让藤蔓捎吃的用的,后来什么纸鸢,长腿的篮子,能跳的棍子,木头人……花样百出让人目不暇接。
山涧下的张灵骨,每看书,打坐,练剑,对招,过得简单又繁忙,就在张灵骨以为他会在山涧住个三五十年的时候,童言跑来找他了。
五年多不见童言长高了不少,仍旧是圆脸大眼,一笑起来两个酒窝颇讨人喜欢,他单脚踩在水面上,鞋底不知道加了什么符文,带起一排水花风风火火的冲到张灵骨面前。
张灵骨刚和剑灵过完招,这个时候正在擦了汗穿衣服,童言对着张灵骨的腹肌啧啧两声,再低头捏捏自己一整块腹肌,随即决定眼不见为净的转开了目光。
两边石壁上被张灵骨凿出了一个个长方形的凹槽,大正好能放下一柄剑,困龙涧里的剑都被他细心的收了进去。
童言咦了一声:“你这是闲的吧?”
张灵骨抬头看了一眼没话。
这些剑被扔下困龙涧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它们的主人抛弃了,张灵骨吸了这些剑上的剑气,总觉得欠零它们什么,便在山壁上凿了洞给安放起来,也好过让它们在水里经年累月的锈成一团废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