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州东城东郊尽处,帝州山脉山麓,韩氏庄园,西大院,韩鹊的卧室。
韩鹊一身密密麻麻,宛若凌迟的刀伤已经包扎完好,但是他灰败脸庞上,眉宇间浮现的死气,已经浓得连寻常人都看得见。
如果不是韩鹊的胸膛还在微微起伏,根本就已经是一个死人。
只多一口气的死人。
“鹊儿,我的鹊儿啊!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也不活了……呜呜呜……”一名中年美妇正守在韩鹊身边,紧紧握着韩鹊的手,哀哀地哭泣。
蓝云渺神色平静,一手抚着中年美妇的肩膀,轻声安慰道:“三嫂,你放心,熙哥跟三哥都出去找韩鸩了。只要他肯回家,以他的医术,韩鹊一定会没事。”
她明明已经恨韩鸩恨到骨头里,此时对韩三夫人说话,还是一片风轻云淡,就像是跟韩鸩从来没有过半份芥蒂一般。
房间中的椅子上,韩焘与韩烈两人都看着床上躺着一丝两气的侄儿,不断唉声叹气。
帝州韩氏嫡系的人丁不旺,韩鹏昏迷不醒已经三四年时间,还没有半分要苏醒的迹象。
韩鸩又是个桀骜不顺,完全不会听从韩氏家族指令的人。
在现在韩氏嫡系中,这剩下的几个寥寥无几的第三代中,韩鹊的修为虽然是药物是堆积出来的,也已经最高的一个。
总算是矮子里拔出的将军。
韩熙与韩煞跟着韩伯回庄园之后,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愁云惨雾的场景。
“家主,三爷!怎么样?!韩鸩,韩鸩他到底肯不肯出手救治鹊儿?!”韩三夫人见韩熙与韩煞兄弟两人联袂回来,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双目之中全然皆是一片期待之色。
“韩鸩不肯回来,事情被老三搞砸了。”韩熙看了韩三夫人一眼,无奈的摇摇头、走去床前,看着情势急转而下的侄子,伸出手指帮他把脉。
蓝云渺悄悄退开一旁,眼底露出一抹不为人知的森森笑意,连忙低下头来,掩饰了过去。
韩煞居然真的舍得拉下面皮去求韩鸩,还真是让她有些意外。
不过,现在么……
就算是韩鸩真的回来,这个韩鹊的小命也是绝对救不活的了。
韩熙三指塔在韩鹊的脉门上,脸色越来越难看,阴沉的就要滴出水来。
如果开始韩煞不自己作死,不跑去四合院跟韩鸩大吵大闹,三番五次对韩鸩出手的话,只要谈好条件,再将韩鹊送去四合院,韩鸩未必不会出手救治韩鹊。
现在,韩煞已经将韩鸩得罪了个透透彻彻,此事,完全没有半分转圜的机会。
“家主,怎么样?我鹊儿的伤势怎么样?他,他还有没有救?”韩三夫人看着韩熙的神情,心中忐忑不安,结结巴巴地问道。
“等等,不急,让我再看看!”韩熙沉声道。
韩鹊的伤势好像跟他离开的时候不一样,变得不对劲起来!
“五弟!五弟!整个家族中你,以跟韩鸩的关系最好。你去找他,找他救鹊儿一命!就算我这个做嫂子的求你了!”韩三夫人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急急扑在韩烈身前,双膝一软,扑通跪下。
“三嫂,这是做什么?你快起来!”韩烈连忙闪开。
“五弟,嫂子求求你了!”韩三夫人眼泪汪汪地看着韩烈道。
“三嫂,我不是不肯帮你。韩鹊受伤这事,要是好好跟他说,不打上他的家门去胡闹,未必没有斡旋的余地。现在……只怕是已经不成了……”韩烈看了脸色黑的刀砍不进的韩煞一眼,叹了口气,缓缓摇头。
他十分清楚韩鸩的性子。
当然,更清醒他那个辣手无情,刚愎自用的三哥的性子。
这两人一旦遇见肯定是火星撞蓝星,不大打出手已经是因为有韩熙在场压制,哪里还有人能够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