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还在低声哭着的赵褆,另一边是两个乳娘求饶的声音,墨挽歌听得脑袋快要裂开,勉强忍着,催促玉盏送太医离开。
看着太医离开了,墨挽歌看着两个乳娘,皱了皱眉头思索一会。
两个乳娘自知犯错,但是没有想到皇长孙的肠胃娇嫩到如此地步,只是昨日因为太热了,所以两人都吃了点冰镇过的西瓜。其余的吃食都与平日一样,没想到就因为她们吃了几块西瓜,就导致了皇长孙生病了。
两人不常与太子妃接触,见太子妃发怒的次数屈指可数。而太子妃此时冷着脸,身上迸发着迫人的气势,因为少见,所以比见到太子发怒时更加惶恐,两人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没想到太子妃虽是生气,可没有要责怪两人的意思,只是说:“的确是本宫思虑不周,本宫自己不觉得热,也就忽略了你们。六月七月正是最热的时候,崇教殿又向阳,今儿起,便在西偏殿那边置两份冰块吧。至于生冷的食物,以后还是不能吃,让小厨房每日备上一些绿豆汤吧。”
不责罚对两位乳娘来说已是庆幸了,没想到太子妃还设身处地地为两人着想,着实让两人一番感动。两人谢了恩,便退出去了。
小子应该是哭累了,哭声已经停了,两只眼睛耷拉着,小嘴唇红得不正常。
墨挽歌抱着赵褆久了,双手已经酸麻,便把小子递给红霞,正要缓缓,不料红霞接过手,小子又哭了。
墨挽歌暗自叹气,不得不再次接过小子。
哭得太久,小子声音都哑了。墨挽歌都不知该如何说他了。略带几分认命的态度,费了将近两刻钟把小子哄睡了,这才小心翼翼放在床上。这时候,她的双手已经麻到没有知觉了。
红霞在旁边看得欣慰,咧嘴一笑,低声说道:“娘娘,小殿下这也太聪慧了吧!这么小就已经知道跟娘娘亲了。”
墨挽歌闻言一愣,脸上柔和的神情忽然收敛了,她瞥了赵褆一眼,转过头让人来梳洗,再然后对红霞说:“小孩子哪里懂得亲疏远近,只要对他好,他就跟谁亲近而已。如今不懂事,生来就觉得本宫这个母亲可亲近,以后懂事了,是非就会自己判断了。”
红霞听得云里雾里,觉得对方大约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可自觉得失职,赔笑着:“小殿下现在亲近娘娘可以说是天性,不过小殿下懂事了,也必然是亲近娘娘的。”
墨挽歌可有可无地笑了一下。
红霞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好宫女送了洗漱用具上来,便动手侍奉太子妃洗漱。
赵褆睡得不沉,小身子时不时动一下。
好在赵褆发热并不严重,在寝殿中睡了一个多时辰,红霞几次用温水润唇。
熬好的药水还在边上晾着,赵褆醒来,药水的温度也差不多了。这是赵褆第一次喝药水。药水不太苦也不多,但对于小孩子来说还是难以搞定。药水苦涩,赵褆不愿意喝,小勺子送进去多少,他就能呕出多少。
红霞急得团团转,对着个听不懂人话的小孩子求个不停。
墨挽歌看得直皱眉,让人唤了乳娘进来,让乳娘来喂。
乳娘到底有经验,虽然赵褆还是哭着呕出一些药水,到到底有喝进去了。
看着赵褆喝了药水,然后被乳娘哄着睡着。墨挽歌不禁疑惑:这小子除了吃睡哭,还会做什么?
赵褆这边出了事儿,墨挽歌用早膳的时间就推后了。她这边还在用膳,念青忽然跑进来,仿佛有什么喜事一样,笑眯眯地凑到墨挽歌身边:“太子妃,宁国公不见了!”
墨挽歌本是计划着出了月子的几天就假死遁走,没想到宁国公的事情还没处置完,就往后继续拖着。
本来昨日就听到宁国公已经到城外了,合着就该今日进京清算总账的,怎么……
“什么叫不见了?”墨挽歌皱眉。
念青冷哼一声,解气道:“本该今日进京的,宁国公走在队伍的后边,忽然就不见了,连同宁国公的几个心腹都不见了。”
墨挽歌定睛一想,冷笑道:“那宁国公夫人呢,他这是要抛弃他的身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