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转身几步走出屋子,背对着墨赵氏补了一句“你就得下地狱”。林氏再抬眼,院子里的阳光下仿佛就站着姐姐。她抿起嘴,泪水决堤,盯着那一处一动不动。
如今这种耻辱,墨安双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受,即便两年前为了夫君来求林氏,她也只是动动嘴皮子嘴上求人而已。亏她今日穿的美丽大方,来时有多美丽如今就有多狼狈。
几个婆子直接把她们拖出内院,拖到外院,直到……丢在府门口。陈家几人都被这样粗鲁对待了,更别说她们带来的丫鬟了,都不敢再稍微磨蹭一下下,也都是被推搡着赶出来。
婆子们是得了林氏的指示,把人赶出来了也没直接回去,反而是在人来人往的门口叉起腰。摆明了要给人看热闹,百姓们也乐意看这个热闹,没一会就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人。
一个婆子狠狠啐了一口,“我呸,还说是姑奶奶呢,来求主母办事还把大小姐给气病了!我们大小姐娇贵,是我们老爷夫人的掌上明珠,被你们气出个好歹来你们怎么负责!有你们这么求人的吗?”
“还说是求人呢,求人办事半个铜板都没拿出来,给你们办事还得自掏腰包,陈家人是吃不起饭了吧!要不要我老婆子分你们一半吃的?”另一个婆子骂道。
才两个婆子说话,百姓就猜出个大概来了。瞬间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看着不像啊,穿得这么体面,没想到做出这种事来。”一百姓摇头道。
旁边立即有人附和道:“倒是人模狗样的,没成想做的事这么不地道。”
“墨府,诶,墨府大小姐不是被皇上指婚给太子了吗?那是以后的太子妃啊!”有消息灵通的百姓指着墨府的牌匾说道。
方才推着墨安双出来的婆子点头,“这位小哥消息好灵通!我们主母心疼大小姐,气得狠了才会这样对她们。她们往主母心头上扎刀子,就是来闹得我们墨家家宅不宁的!这放到哪家,都是容不下的。”
放到今晨,陈嫣然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从被人推到地上的时候她就不断地拿衣袖掩住脸,就怕有人看到她的容貌。
丫鬟们爬起来后就连忙扶着三个主子起来。
三人被扶起来,都是以衣袖掩面。这么狼狈的时候,怎么敢见人呢?
婆子们也没再刁难,看着她们坐上马车,纷纷骂了几句,又与看热闹的百姓们说上几句,才回身进府。
陈夫人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上了马车越想越气,看旁边的墨安双愈发不顺眼,抬手就狠狠拧了一下,“你个下贱胚子,都是你害我,我才落得今日这么凄凉的地步。”
墨安双咬唇不敢发出声音,咬牙忍着。
陈夫人气难消,抬手又拧。没成想,墨安双下意识地躲开了,这惹得她更加恼怒了,双手齐上,拧得墨安双不得不用手挡着嘴,才没发出惨叫。
陈嫣然心虚得要命,这回也没上前护着母亲了。她哪里知道,自己不过是去看墨挽歌,就闹成这个样子!
想想自己刚进墨挽歌的院子还是那么正常,墨挽歌不理会自己,自己生气不是正常的吗?自己之所以会去找外祖母哭诉都是被墨挽歌激的。而自己去找外祖母才一会,墨挽歌就病了?什么病这么及时?肯定是她装的!
墨挽歌这个家伙,故意装病来害自己!害得自己跟祖母、母亲被赶出舅舅家。她也太有心机了!陈嫣然觉得自己猜的就是正确的,越想越生气。墨挽歌去了南方,没想到竟然学会了那么多肮脏手段!
完了,墨挽歌还得她们被赶出来,父亲的事还没解决呢!父亲被罢官在家,今日她们自以为肯定能够让林氏同意帮忙,这下该怎么办?
要是知道了她们的事情并没有办好,父亲他肯定是要生气了。
陈嫣然抬头,母亲被祖母拧了好久了,祖母还是很生气的模样,而母亲已经忍得脸都红了。
她还担心回府该怎么面对父亲,回到府里她才知道父亲去赌坊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担忧,母亲说,因为父亲一直赌输,家里其实已经没有什么银两可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