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墨挽歌迟迟不接,林氏直接将盒子放进墨挽歌手里头,“你娘亲的嫁妆理所应当是留给你的,你回来了便交给你自己打理,我可不愿管!”
墨挽歌忍不住笑了。思索了好一会儿,她才道:“那我也不跟母亲你推辞了,还得多谢母亲这么多年打理这些东西。”
“我自己也有好多要管,还要打理姐姐这么多东西,我真是怕了。”林氏扁嘴,继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转过头问道:“你这些年在南方怎么样?当时事发突然,我都还没能知道个大概,你竟就去南方了,也没能给你准备些盘缠傍身。不过好在你父亲说给你准备了不少银两,你的外祖又是真心疼爱你的,我才稍稍安心。”
“外祖他们待我很好,而外祖母几乎以给我买东西为乐。好在外祖手上的铺子都很赚钱……”想起往事,墨挽歌脸上的笑容变得无奈,把手上的盒子交给浅夏,“当真是事发突然,娘亲忽然离去,当时年小不经事,只知道我永远失去了那个最爱我的人,正害怕着,但是父亲却直接让我去南方,连给母亲守孝的机会都无。我在那边给母亲葬了一个衣冠冢,披麻戴孝一月,食素一年,勉强算给母亲守孝了,可到底是未尽人子应尽之孝,心中难安。”
“不必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林氏宽慰道。
当年的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谢婉儿突然离世,墨挽歌仿佛罪人一般被送走。而她当时才九岁,过的日子一向富贵安稳,突遭变故,又怎能不怕?相对而言,墨挽歌还不忘为母守孝,实属不易。
墨挽歌摇头不语。自己终究亏欠了娘亲许多,娘亲那么疼爱自己,自己却连礼数都未能做全。
墨汐媛迈着小腿跑出来,白皙的脸上挂着令人为之喜悦的笑容,献宝似的从背后摊出两只小手:左手是一串宝蓝色珊瑚间银珠子手钏,右手是金镶玉步摇簪。小丫头笑着将两样东西都递到墨挽歌面前,“大姐姐,这是给你的。”
墨挽歌受宠若惊地眨了眨眼睛,推辞道:“姐姐还没给你见面礼,又怎么能拿你的东西呢?小媛儿乖,这两样你自己留着吧。”
墨汐媛慢慢嘟起嘴,一副被拒绝了很是伤心的模样,惹人怜惜,使得墨挽歌忍不住回想了自己方才说的哪句话可会惹这小丫头伤心。
林氏见此笑道:“你便拿着吧!这金镶玉步摇簪是我母亲给我的,这丫头瞧着好看向我讨要了去,不想今日倒是舍得给你了。你看那手钏,是她自己串的,且还是她串出的第一条这般成功的手钏,倒是还不错。”
墨挽歌看了林氏一眼,为难道:“既然是小媛儿喜欢的,我又怎么能够夺人所好呢?不然,我收下媛儿自己做的手钏,这步摇簪媛儿自己留着可好?”
“不好!”墨汐媛把手钏和步摇簪都塞进墨挽歌手里,“这个步摇好看,可是我又用不着,给大姐姐用最合适了。”
林氏无奈苦笑,没成想在这个小丫头眼里,自己这个做娘亲的竟还要排在墨挽歌后头,这会子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墨挽歌看着手里的东西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林氏也是一脸为难。
林氏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收下,又看着方才女儿的话太过伤人,忍不住想逗一逗她:“媛儿,你从娘亲我这儿拿了这个步摇簪去,说这个步摇簪适合你大姐姐。你自己说,莫不是你大姐姐戴得这步摇簪,我便戴不得了?”
墨汐媛听得一愣,瞬间露出讨好的笑容,两只小腿踏出,直扑到林氏身上,“咯咯”笑个不停。
把手上的两样饰物一并递给身边的浅夏,墨挽歌从左手手腕上褪下一个银手镯。手镯还带着她的体温,镯子上镶嵌着一颗红宝石,“媛儿,姐姐收了你的礼物,那这个给你。”
手镯上镶着一颗琢成圆形的红宝石,宝石两边分别是两条栩栩如生的鲤鱼。手镯很干净,看得出平时佩戴之人爱惜。
墨汐媛“哇”了一声,看向林氏,“娘亲,我可以收下吗?”
“是你大姐姐的一番好意,你便收下吧。”林氏点头同意了。
墨汐媛这才欢快地接过银镯子,“噔噔”地跑去她的闺房。
看着墨汐媛跑去,林氏让安荷过去照看,又屏退了在屋子里的人。墨挽歌见状,让浅夏也下去歇着了。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二人了,林氏侧过身正视着墨挽歌。墨挽歌见此,也是正襟危坐。
“我也不同你说那些虚的,只你今日回来,我便要同你说三件事。”林氏正色道。
“您说。”墨挽歌抿嘴。
“第一件事,我要说你行事不妥当:你才回府,即便是看出了我与你祖母之间态度奇怪,也不该急匆匆地让人调查!你应先安顿好自己,慢慢调查。”林氏向她分析道,“再有,这事你大可直接问我,不必调查。”读书祠ush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