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挪动步子,就这么来到了陈纵横面前。
“这里,不欢迎你。”老仆面色肃穆,声音沙哑凝重的说道。同时,他伸出手,示意了一个请离开的手势。
陈纵横目光平静,他并没有理会面前的老仆,而是将目光落在了百米之外的殡仪馆堂厅。
白麻布缭绕,悬挂整个厅堂。
数十名丧乐队演奏哀乐。
道士做法,场面及其盛况。
雕龙刻凤,辉煌无比。
在场,无数江南豪门贵族,纷纷到场,为其悼念。
如此隆重之葬礼,简直…堪比某位王侯。
名副其实,风光大葬。
但此时的殡仪馆现场,气氛确实有些压抑的可怕。
陈纵横的身影,嘴角带着一抹弧度,他始终带着微笑,似乎,就像一尊微笑死神。
他的笑,让人发颤,毛骨悚然。
“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立刻离开。”老仆的声音再次重复道,这一次,力道更凝重。带着一丝丝煞气。这个老仆,苍老的眸中…竟是隐藏着一股锋利的杀意。
这老仆,是一柄利剑,虽已年迈,但却不曾生锈的利剑。
陈纵横这才从远处收回了目光,视线投射在面前的老仆身上。
“炮兵连,野战主炮手。”陈纵横声音深邃平静,仿佛能洞穿人心,“数十年军旅生涯,让你的脊椎腰部受损严重。这是顽疾,得早治。”
唰!此言一出,老仆的佝偻的身躯猛地一颤,带着不敢置信。
他,52年参军。征兵入伍,野炮连,主炮手。三十余载军旅为生,最终病退。
可……
面前这个青年,是怎么知道的?!
“只是没想到,堂堂军旅之魂,竟会…沦为区区一个涉黑世家的走狗。”陈纵横缓缓说道,声音中带着无奈、莫名、和轻嘲。
轰。听到此话,整个现场…所有人都是一震。
这个青年,出口如此张狂?竟敢…对黄家忠伯如此说话?!
整个沪海,黄家家主黄征鸣为大。黄家老仆…忠伯便为二。
忠伯…亦姓黄,全名:黄忠。乃是黄门边缘血脉。如今幸得入黄家内门,成为老管家掌事,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黄门存在。
而此时的老仆黄忠,亦是身躯一颤。苍老的双拳紧握,似有无尽莫名的气息…在涌现。
陈纵横目光悠悠,他将右手缓缓伸入西装口袋内。然后,掏出了一包被白布包裹严实的东西。
“今日黄公子葬礼,除了花圈,也想不好送些什么,这份…便当小礼吧。”陈纵横淡淡说着,将那包白布东西递给了黄忠。
黄忠老眸深邃,目光紧紧盯着陈纵横许久,这才缓缓转身,拿着那包物品,转交给了数十步台阶之上的家主。
家主黄征鸣目光平静,接过递来的白布。然后…缓缓打开。
四周一众宾客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所有人都好奇想知道,这是什么?
可……
当黄征鸣将那包白布拆开的时候…现场,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只见,那片白布包裹中央…横放着几截血淋淋的断指!
这,是活生生人的手指。
白布中心,被染的一片血红。
“这是前天,中山路十字街头,你黄家那些成员的断指。他们的尸体没有完整的,于是我便切下了几根手指还给你黄家。这,算是完璧归赵吧?”陈纵横站在台阶中,淡然自若的说道。同时,他又不慌不怕的掏出一根卷烟,缓缓点燃。
前天,中山路十字街头。黄家派人袭杀。
十名杀手尽皆命陨。
今天,陈纵横亲自上门,将十名黄门杀手的断指奉上。完璧归赵。
黄征鸣的双手都在轻轻颤抖,墨镜之下,他的瞳孔死死盯着数十米外的陈纵横。
整个现场,气氛凝固到了极点。
在场所有嘉宾,全懵了。
那是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得无法置信。
这个青年,不要命了吧?
今日黄家公子葬礼,如此凝重肃穆的现场。他竟然,送上几截断指??而且…听他话里之意,这几截断指…还是黄家成员的??
挑衅?羞辱?还是…公然开战?
此时此刻,所有宾客的心脏都被提了起来。他们很想搞清楚,这个横空出世,不怕死的儒雅青年,究竟是何等来历??
这可是黄家长公子的葬礼啊。
如此场合,如此挑衅?
这,不是在找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