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无力,对生活无力的感觉。
最终,在对方的推脱之中,那条线再也没有一点波动了。
后来老伯的坟,是刘杨拿出了自己的压岁钱再加上老伯自己的一些存款才建成的,没举行多么隆重的葬礼,就两人简简单单地给他上了一柱香。
这时的黄沐仪已不再像在医院时那般痛哭了。
她沉默着,一直没说什么话。
突然,她那几天第一次开口。
“刘杨,我们什么时候才算长大?”
“应该是经历过灾难时开始能够忍住眼泪了。
那时的我们,可能就算长大了。”
那天,她让他先走。
等他走出三步之时,她开始低下了头。
等他走出十步时,她的眼泪已经掉到了地上。
等他不见人影的时候,她已经跪在了地上,紧攥着拳。
她没办法忍住眼泪,可她已经能够开始在无人的地方痛哭。
或许,这也是长大的一个标志吧!
那天过后的黄沐仪性格比以前冷淡了许多,除了刘杨,她很少跟别人说话。
班主任知道她家发生这件事后,让刘杨多帮忙照顾她。
因为他是她唯一相信的人了。
可是只有刘杨自己才清楚,她的心已经被很多东西给包裹住了。
面对刘杨时,也只是解出了最外边的一层而已。
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个能够让她丢下一切外壳来面对的男人。
可他依旧愿意等,因为那样的时光也是美好的。
修坟的钱她给他写了张欠条,看着她那张冷淡的脸,他收了下来。
后来的时间,她并没有像刘杨所猜想的那样搬走了或者是有人过来帮忙照顾她。
都没有,她每个月跟着那个男人拿着一丁点生活费,然后独自生活。
刘杨曾经偷偷询问过老伯黄沐仪的父母,他顿了许久才告诉刘杨。
老伯是她的外公,沐仪的母亲前几年不幸病死了,而他的父亲则攀上了一个富婆。
因此黄沐仪则跟着老伯生活,而那个男人则每个月都拿出一点生活费过来。
当然那点钱真的只是足以维持生活而已,女孩学费什么的,都靠老伯去维持。
刘杨不知道那个从不肯让他赢的老伯在拿着这个混账送过来的钱时心里会是一种什么感觉,或许会很憋屈,或许也会很无奈吧。
没有这笔钱,给沐仪上学的钱就得拿来当生活费。
那样她就不能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