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哥是要考科举的人,不能再整天这么厮混下去了。再有名望,也就是个虚名,他又不甚乐意多与同科交流,既然如此,还是赶紧回乡去为好。”
超哥也听话,不用他多费口舌,等朝廷使团一走,就回家了。听说,这些日子又在开始发奋,跟往常一样,看来超哥还是那个超哥,只是长了本事。
就在平安胡思乱想之际,却听的儿子明德进来,说,“爹,淮盐总会的郑三爷遣人来了,说要请您过门一叙。”
怕什么来什么,好几年没去了,现在又来了,躲是躲不掉的。平安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那个老地方。
老地方果然聚集着很多人,平安默默认着,这是平庆,这是明荣,只有不到一小半是当年一起跑江湖的老兄弟,这几年走动少了,好些人估计再也看不到了,这碗饭不好吃呀。
平安选了一个偏僻点的角落坐好。只听着郑三爷在台上说,“这几年咱们生意一年不如一年,山西那帮喝老醋的有解池还不够,仗着财雄势大,手下又笼络了一群边军作打手,咱们河南的地盘算是丢的干干净净。
南面又是徽商的,咱们惹不起。只有湖广北面这么一小块地方目前咱们还能说着算。再这样下去,大家伙迟早都得饿死。
狗官们那一块又只能多不能少,今年咱们赚不到几个大钱不说,有的兄弟还亏了,贩盐都能亏,咱们兄弟他娘的也算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这次来的都是自家老兄弟,没有外人,大家伙好好议一议怎么个出路?”
事实证明,重大事项谋于众是不行的,一群人叽叽喳喳议论了老半天,也没有一个靠谱的方案。
散会后,心烦意乱的郑三爷把平安留了下来,“平安呀,自从你爹过世,你就没怎么来,我们这些人明白你爹的想法,也不为难你。你三伯我没有说错吧。”
“三伯说的是,都是平安的错,您老多多海涵。”
“客气的话也别说了,我们这次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晋商势头太猛,我们淮人真心扛不住,这些天我们商量来商量去,也找不到一个好办法。”
郑三爷接着说道,“有人就给出了个主意,问问你三弟超哥有没有办法。庐州府那么多人都能给种上痘,给我们出个主意想来不难。”
平安连忙摇头拒绝道,“三伯,您问超哥真是问错人了,他一向不管家里的生意,甚至连我们干什么都不知道。再说,超哥就是个书呆子,能出什么好主意?”
郑三爷不高兴了,“张老大,你以前这么说,我信。现在就是说破天,老子也不相信。
超哥是什么样的人,我亲自见识过,你当我是聋子还是瞎子吗?种痘社那么大摊子他都能玩的转,还书呆子?他哪一点像书呆子?”
“你不要忘了,你们张家也是咱们江淮盐商的一份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我们倒了,你们张家还能好过?这些年盯着你们家的人还少吗?没有我们这些老骨头在,你们兄弟三个早就给人连骨头带皮吞的干干净净。”
硬的不行,三爷来软的,“平安呀,我们就是想着让超哥出个主意,成不CD不怪他,死马当活马医。我们这群老兄弟,没读过什么书,也没有你爹那么聪明,早早脱离了这个是非窝。现今也真是没办法了的,不得不找小相公拿个主意,这么多人都是拖家带口的,你忍心让大家伙去讨饭呀!”
一个个叔伯轮番劝说平安,软硬兼施,搞得平安是烦不胜烦。最后不得不同意带着郑三爷去寻超哥。平安对超哥很有信心,也想着超哥能想出办法,毕竟平安混迹了这么些年,总会那边认识的朋友不少,内心深处他也不希望淮商就这么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