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了不好的可能。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江佑程放开了她:“做个标记。”
标记成我的女人。
安以柔抬手摸着颈边,借着天上几分月色,仰头看着这个性格阴晴不定的男人。
看不清。
不过她记得他的样子。
“现在我可以送你回去了吗。安小姐。”
要不是安以柔非要拒绝相送,今夜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她有些愧疚:“给你添麻烦了。”
“我很喜欢麻烦,尽管添。”江估程把门板拉开些,作了个绅士请的手势,示意安以柔不要再忤在门后。
原来他还有这种幽默的时候,安以柔忍不住笑了。
往外走的时候,安以柔才意识到这里的荒芜,四周除了还有些蛐蛐儿和小虫子的叫声,再无半点人迹。
地上也全都是凌乱地碎瓦。
也难怪刚刚几个干警都连声抱怨。
她走了几步,就忍不住嘶了声。
今天路走得多不说,后边这半程都是疯跑,现在缓过来再走时自然也痛得很。
江估程多有军旅历程,自然不把这些碎石乱瓦放在眼里,只是听见安以柔的吃痛声时,耳根子不自觉地跳了跳。
他低头看了看安以柔裙摆往下的一双脚,二话不说就弯下腰去,将安以柔打横抱了起来。
“你……”安以柔看着江佑程近在咫尺的脸,后边干什么三字便咽了回去,只说:“我自己可以走的。”
“太慢了。”江佑程说完,人就大步往前走去。
他的衣领还没有全系起来,军领里边叠着层白色的衬领,衬得他下巴的弧线更为分明圆润。
在军中还能把自己收拾得这般干净,想必家里应该也有个好太太吧。
毕竟以江佑程的年纪和官职来看,不应该没有妻室的。
但是报纸上从来都未曾提过。
想到这里,安以柔心里又不免多了安慰。
走了好一会才出了这片地况复杂的破巷子,这会夜色正浓时,再往前就是热闹的街巷,必然人多。
“江督军还是把我放下来比较好。”
“送佛送到西,我江佑程向来不做半途而废之事。”江佑程不放,依然昂首阔步往前。
这里正是南城最热闹的一条直街。
穿着藏青色军服,配着高级将领肩章的男子出现本就引人注目,何况这样一个男人手里还抱着个女人。
四下车马都仿随着这一幕停顿了般。
梳着背头的绅士公子,或撩着五福袍的官家老爷,或是浓妆艳抹点着烟驻在车前摩登女郎都转眼看画戏似地看着两人。
安以柔此时恨不能把裙摆撩起来盖自己脸上。
她红着脸偷眼看着执拗的江佑程。
他倒好,气定神闲,仿入无人之地,径自取了条直道往安以柔说的方向走去。
闻迅从附近追来的报社记者已然举起镁光灯闪个不停,甚至想走前来搭讪,结果被江佑程的眼神瞪了回去。
别人可能对江佑程还只是传闻,可在报界谁人不知这个经常上各类大报的江督军。
安以柔的父亲自然也是知道的。
只是他从来没想过会在自家门口看到这么个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