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有余辜吧，他们每个人手上都鲜血累累，虽然说他们杀的可能也是恶人，虽然说他们做杀手可能也是迫不得已，可是，冤有头债有主，世界的因果循环不过如此，以前犯下的罪孽，今后总是要偿还的。”

李各倒是看得很开。

“那你曾经所受的那些苦难，需要谁来偿还？”

李各没想到，陆寒年的话居然会跳的这么快，他才刚刚拿起的半杯酒，就这样硬生生的卡在了手里。

这……一时之间怎么解答？

“我不知道，人在局中。”

陆寒年喝了口酒，转头瞥了一眼正在专心吃饭的小茉。

“既然知道当局者迷，为什么还要迷下去。”

“有的时候，当局者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迷中，也有一些时候，当局者明明看得很清楚，可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关系，让当局者无法割舍，无法斩断，无法拒绝。”

陆寒年回想着昨晚录音笔内听到的声音。

几次三番开口，几次三番的欲言又止。

“你恨过吗？”

恨？

“当然恨过，以前恨过。”

李各云淡风轻。

“陆总今天突然找我聊这个话题做什么？可不是要从我这骗取什么机密吧？”

这玩笑听起来都是苦涩的。

“你能有什么机密给我骗？不过就是昨天你喝醉的时候，在车上一直喊着自己不会拖地，一直喊着，从来没有人爱过你，所以突然想问问。”

当陆寒年这样解释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暴露了自己。

李各心里也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不过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不过就是一些亏欠，生来就有的一些亏欠。”

陆寒年喝酒，不语。

“我问你，哥，你昨晚，真的要杀她吗？”

看来这不只是阿酷一个人的疑问，想必李各也疑惑了一夜了。

“你们所有人都这么问我。”

陆寒年今天格外的好说话。

“对，我们所有人都想知道。”

“你们得到的答案，不过就是一个答案，不知道过程，只知道答案的话，有什么用？”

这话就深奥了。

旁边的阿酷就有点听不懂了。

小茉吞了一口餐盘里的肉，满足的吸了一口气：“知道了结果，才好去推演过程啊，如果过程和结果都不知道的话，那，那道题就太难了，这是数学教我的！”

小茉一语中的。

阿酷伸手想捂住他的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说的好，不过就是想知道一个答案。”

陆寒年眼瞳发黑，盯着杯中的暗色液体。

许久之后

“不会。”

答案果然是这个。

阿酷心里松了口气。

知道了答案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

屁股都不疼了。

“那如果那老太太指使着别人杀了秦小姐呢？”

阿酷没想到李各居然还有问题！

这种问题，他是万万不敢问陆寒年的！李各怎么敢问出来的呀？！

“你在挑战我的底线。”

看到了吧？

阿酷对这李各眨了眨眼。

“你眼睛抽筋了？”可是李各一点都不领情。

阿酷索性也不搭理他了，专注的陪着小茉吃肉肉。

“我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李各叹气。

“既然在前面那个先决条件下，你会放过她，那想必，就算秦小姐不在了，你也一定会放过她，只不过，那个时候，她可能后半生都不会得到片刻的自由。”

“在你心里，也不是那么空无一物。”

“既然于你都是这样，更何况我这个会天天笑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