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判官如今哪里还有的选？

“卑职，愿效忠尊主。”

燕悲雪点了点头，师父的毒他自然放心，量判官也翻不出花来。

“回去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

“是是，楼听寒诡计多端暗中伏了人，二位尊主遭那小人算计，不慎被困，卑职因技不如人没能冲锋陷阵在前，反倒侥幸逃过一劫，留了命回冥府。”

眼见判官撒谎都不打草稿，燕悲雪心中厌恶，但如今还不得不用他，便点了头。

“我给你两日的时间，两日之后你若是不回来，怕是你这辈子也没机会回来了。”

判官千恩万谢之下燕悲雪便放他回去，只是放了人之后，他整个人还是十分沉默。

贺兰钧坐在椅子上给他倒上茶，轻轻一笑的开口。

“怎么，担心他不会回来？”

燕悲雪叹了口气。

“冥府比你们想的更为复杂可怕，冥王的手段，也不是我师父的毒能比拟的。”

贺兰钧却是并没有担心的意思，一双桃花眼笑的弯弯的成了一对月牙。

“小雪，你呀还是不懂人心。”

燕悲雪看向贺兰钧，论对人心的掌控，自己的确不如兄长。

贺兰钧也不卖关子，抿了口茶润润嗓子之后便开口。

“这个判官怕死，这是他最大的弱点。”

顿了顿，贺兰钧继续开口。

“依我所见，这判官与那个白无常相比，倒是更容易掌控些。”

燕悲雪刚把茶杯放到唇边，听了贺兰钧的话却是又将茶杯放下。

“大哥的意思，他一定会回来？”

“除非他死了。”

见燕悲雪还是蹙着眉，贺兰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起来，我倒是没想到，那判官开出这么诱人的条件，你竟然丝毫不动心。”

燕悲雪抬眼看了看贺兰钧，微微摇头道：“不是不动心，只是若当真那么做了，想衣还是她自己吗？那样的云想衣，又当真是我想要的吗？”

贺兰钧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颇为欣慰却又惋惜的开口。

“小雪，你本该前途不可估量。”

燕悲雪自然知道兄长是什么意思。

若他不出生在楼兰王室，又或者他身上是纯净的楼兰血统，更或者是纯净的汉人血统，他也必然会有一番作为。

只可惜他生在楼兰王室，又是楼兰和汉人混血，反倒因血统断送了前程。

燕悲雪只垂眸摇了摇头，他想起来师父顾浅情常说的一句话，这是命。

见燕悲雪起身，贺兰钧用眼神询问他做什么。

燕悲雪叹了口气道：“我去看看想衣。”

贺兰钧看了看燕悲雪，却是没有拦着，自然也没有跟上去的意思。

燕悲雪走到云想衣房门外，今日守着的是惊鸿。

两人对视一眼，虽然都没有说话，但心中也明镜一般。

惊鸿让开位置让燕悲雪进门，燕悲雪对他点了点头便推门而入。

屋里，云想衣正对着镜子发愣。

这些日子她有些浑浑噩噩，时而是不知名的恨意，时而又是十分迷茫不知自己是谁，从何而来，到哪儿去。

可脑中似乎总有个声音提醒她，周围的人，所有人，都该死。

开门的声音并没有让她转过头来，只透过铜镜目光淡淡的看着身后进来的人，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五官深邃俊朗，不似中原人。

尤其是那双含着风雪的眸子，无端让人总想多看两眼。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在镜中对视。

半晌，燕悲雪缓缓开口。

“发簪磨得太锋利会伤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