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是鲜血渐凉的温热,眼中是对习惯事物的平静,春溪的涓流缓缓拉扯走了血的红与腥,但杀戮所带来的兴奋却无法随着血的消失而淡去。洗着洗着,宁虚似乎是忘记什么,他一直在清洗自己的手,任凭手指白了,泡的肿了。
一旁的妤奶奶躺在凸起的树根上,虚弱又平静,脸上的笑容是不舍与无奈。
她抚摸着紫椛的脸庞,轻轻抹去紫椛脸上的泪珠,很热的泪珠,滚烫的泪珠。
黑血不断从嘴角溢出,那是一种恶心的黑色,带来死亡与永恒的黑色。
鸟鸣以证山之静,月明得到风之停。
听不见哭声,但能感受到凄凉与怨恨,得不到满足的死亡逐渐带走温度与生命。
靠近了她的妤奶奶,她靠在了耳边,倾听妤奶奶最后的叮嘱,这次她不再耍脾气,她会听话。
风起了。
听说有这么一个传说在仁宇内流传,风会带走你所新爱之人的魂留给你短暂的悲伤,最后风会抹去你的记忆,为你的悲伤掩盖上黄沙,从此习惯身边少了一个守护你的人。
银枪也是抹去了所有表面上的血腥,最后也是收回了不知道何处。
宁虚紧握拳头,他认为这次是他的责任。
他道歉道:“对不起,紫椛,这件事是我的责任,我不该去那个宗门,对不起,如果我没去,妤奶奶也不会逝世。”
“嗯嗯”紫椛猛烈地摇了摇头,“这不是你的责任,只是因为我贪玩却不知道已经中了本家的计了,好了,妤奶奶没了,本家也是回不去了,我又是孤单一人了。”
一个人孤单习惯了也就这样儿,当时的顾惜命是多么释然地笑着说出这句话来,而自己却感觉如此地落寞,原来失去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情啊。
“宁虚,谢谢你来救我们,谢谢。”紫椛开始挖着地上的泥土,用手用洁白的双手开始挖土。
略微思考了一下,宁虚留下了一张紫色的兽脸面具以及一对紫色的剑,紫椛惯用的武器是双刃,应该会很快习惯双剑的用法吧。
宁虚自知不能久留在这里,他有事情要去完成,一方面躲避一些仇家的追击,一方面要去了解赤江暴涨的原因,都是很迫切的事情。因为赤江的变化已经影响到了几个宗门的地脉地气了。
“这些不要脸的老家伙仗着自己修为比我高那么一点点就想着我把所有的好处都留给他们,门都没有。”匆匆在丛林中疾驰,宁虚不由得想怒斥那些不要脸的老家伙们。
一座没有墓碑的墓,远看也不过是一个新的土堆罢了。
妤奶奶最后的要求便是不要一块墓碑,说她是暗中的人,不配拥有自己姓名的墓碑。
拜了三拜,最后奉上一抔黄土,她抹去了眼角的泪,带上了紫色的面具,背上紫色的双剑,昂长的秀发变成了白色,随着微风的方向飘荡,以后自己就是一个人了。
不对,还有顾惜命,他。
不能想他,对了夺回来,把原本属于自己的紫家的一切给夺回来,为了这一切,暂时掩藏在黑暗中吧。
平原。
“好可爱的妖兽小猫啊。”倩倩见到了可爱的动物就走不动道了。
也不知它是如何找到顾惜命的,或者说,在军营的最后一个晚上它消失了,顾惜命还以为是时间到了呢,只是未曾想到如今却是回到了他的身边。
虽然看上去有些不情愿,但是橘猫还是任由倩倩抱着抚摸。
不过看上去有些瘦小了,可能是没有顾惜命的灵气供给给饿瘦了吧。
“喵”一声类似恐吓的叫声,随即从倩倩的怀中跳了出来,四肢轻点地面回到了顾惜命的怀中,还努力地用脑袋蹭着顾惜命的胸口。
“虽然草原的消息相对闭塞,但是有些消息却也是能知道的,比如赤江的影响不止在江河的泛滥,几个宗门的灵脉也是因为赤江的原因而被短时间吸干了灵气,一甲子不能恢复。”倩倩这次前来并不只是为了找顾惜命聊天以及与橘猫玩耍的。
有些惊讶了,一条大江竟然能够影响宗门的灵脉?
不过既然连草原上闭塞的民族都能知道的消息,想必已经传了开来了。
只是不知道行剑宗有没有也受到影响,如果受到影响的话,那么宁虚,晚廷芳也开始会受到极大的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