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哲转身飞奔至自己准备的那块木头前,将木头奋力的扛在了自己肩上,向苍蓝河边猛冲了过去。河水还是那样奔腾咆哮着,没有一点要休息的意思,而在这狂风暴雨的滋润下更显得猖狂无比,但这又能如何呢?
他已经没有了后路,身后帐篷的门帘被拉来了一个小小的缝隙,从缝隙中传来了一声呼唤,应该是在喊叫刚刚死在自己刀下那名城卫,估计在听不到回答之后,剩下的城卫会马上走过来察看。那时,只怕所有的城卫都会欣喜雀跃,因为自己可以为他们的功劳薄添上重重的一笔。
哼!愚蠢!现在都是这种时候了,自己还有心想这些东西吗?雷哲将心猛的一横,紧紧抱住了肩头的木头,纵身跃入了苍蓝河宽广的胸杯之中,随波逐流而去……
而此时,煅造房内的炉火依然是那样半死不活燃烧着,但周围的气氛却有了一些的变化,这从老麦基和阿尔杰脸上的尴尬就能看出个大概来。他们的酒醒的差不多了,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克格那难以抑制的一喷,而后又加上了蜜拉贝儿珠玉一般眼泪的不断滑落。
老麦基知道自己后悔也没有用了,本来非常融洽的气氛被自己破坏了个干干净净,哎!喝酒误事呀!有点得意忘形了!阿尔杰也真是的,为什么不劝劝自己呢?他一边暗暗的后悔,一边在心中不停的责怪阿尔杰,但他却没有想到,以刚才他那豪爽而又奔放的情怀,又怎么是阿尔杰能够劝说住的呢?
克格终于拽着蜜拉贝儿坐回了桌子边,她哭也哭够了,情绪也发泄的差不多了,该坐下来好好的歇一会了。当然克格早把自己那颗激动万分的心冷静了下来,他的这种突如而来的激动有一点点的难以说出口来,因为不仅是看到蜜拉贝儿的无助和委屈才会如此,中间也夹杂了微微的自得蜜拉贝儿这个蠢妞向自己敞开心扉了!
这就是不小的进步啊!原来自己只不过是她暴力和恐吓下悲惨的羔羊罢了,现在情况大有改进啊!不过说到这里怎么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应该哭泣的人才对呢?
“你看看我……,哎!真是老糊涂了,竟办这些个蠢事!”老麦基看着两人又坐回了桌旁,言语讪讪的说道。
克格只能苦苦的笑了一声,他又能说什么呢?这一切都是源于老麦基的好意,只不过蜜拉贝儿对鼠兽有着超常的反感罢了,不过……不过老麦基你这老头的嘴也太快了点吧!
“她对那种魔兽有些过份的反感……”克格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解释一下,这样也能让这几个人知道,为什么蜜拉贝儿会如此这般的激动和反常。
“我…我…哎呀!我这老混蛋也不知道问一问就自作了主张!扔了!都扔的远远的!”别说,老麦基办事还真是干净利索,话音刚落他就从桌上拿起了盛着鼠兽肉的铁盆,快步走到了棚沿下,一扬手连盆带肉都远远扔入暴雨之中,只让众人耳朵里留下了铁盆触地时的“叮当”声响。
“扑哧”一声,蜜拉贝儿终于被老麦基自称为的“老混蛋”给逗乐了,她腮边还挂着两颗泪珠儿,脸上涂抹的黄绒草效果依然明显,但却不能遮盖住她那与众不同的风韵来。
她的这一笑,让大家的把心慢慢的放了下来,又不禁一阵莞尔,莞尔她哭笑转换的无比自然,莞尔她喜怒哀乐的收发自由,当然在心中也暗暗的佩服她真性情毫无顾忌的流露。
克格没有想到,老麦基处理事情的办法竟是如此的直接和情绪化,虽然他在心中对那盆鼠兽肉的滋味还在不断回味,也十分惋惜剩下的那半盆兽肉的遭遇,但不能否认的是,这简单的一扔,让蜜拉贝儿心里会好过不少,也将即将产生的隔阂远远的抛弃出去了。
“姑娘这下你能原谅我了吧?”老麦基坐回桌旁打趣一句,当然他已经听到蜜拉贝儿那“扑哧”笑声了。
“我早就原谅你哩!”蜜拉贝儿低着头,在那里小声的嘀咕着说道。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啊!”老麦基放下了心,同时越发的喜欢起这个简单的女孩子来。
略微的沉默之后,老麦基清了清嗓子,又主动开了口:“本来我不应该问,但……但真是把你们当成朋友了!也只能冒昧的打听一下了,你们要是方便的话就跟我的这老东西念叨念叨,不方便……那就算了!再说了,我靠这破手艺和周围乱七八糟的人都打过交道,有些事我还真能帮上点小忙!”说到这里他略微的顿了顿,思考了一下,看着克格疑惑的问道:
“你们这样的小心,是不是惹上了什么麻烦?”
虽然克格在心中感觉得老麦基可以信任,但他问的这句话却是真的很不好回答,麻烦肯定是有的,不过……这牵到了梅薇思的问题,可是现在她就坐在自己旁边,这让自己怎么说出口呢?
难道还能告诉老麦基,自己也对梅薇思有所怀疑吗?再对他细细的说明一番,三个红胡子盗贼团的人可能在到处找她,而且对方还先自己一步进了镇子里,为的就是蜜拉贝儿有可能杀死了卫所的头领?这肯定是不行!不用做任何的考虑绝对不行!
先不说梅薇思到底和红胡子之间有什么纠葛自己不清楚,就说老麦基在达灵顿镇这么多年,能不认识周围的冒险者吗?红胡子盗贼团的活动地域就在这附近,他们很有可能相互认识啊,而自己对这些可是一无所知!而他在布雷尔这个混乱的国度长时间的居住而平安无事,是不是也能说明一点什么呢?自己要慎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