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怒吼,席尔梅斯的长剑一声长啸。
白刃由斜下方击碎了克特鲁米修的下颚,斩断骨头的同时也割裂了他的颈动脉。纵然是身经百战的特兰骑士也来不及闪避这意料之外的一击,只见克特鲁米修鲜血狂喷,从马背上滚落。当他跌进泥泞时,张大的嘴巴咧出了“为什么”的口型,但双眼很快丧失了光彩。鲜血被泥泞吸收,被雨水冲刷,颜色逐渐消退。
眼前的惨剧让达龙错愕不已,更给肇事者本人造成极大的冲击。
“糟了……!”
克特鲁米修沾满鲜血和泥泞的死状深深地烙印在了席尔梅斯的眼底。沸腾的激情瞬间变得冰冷,一股恶寒擒住了席尔梅斯。席尔梅斯发出惨叫,那是企图驱散恶寒的叫声。他挥舞巨大的长剑,朝达龙斩杀而去。只要身为惨剧目击者的达龙不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席尔梅斯就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达龙正面挡下了席尔梅斯猛烈的斩击,火花和刀刃碰撞之声四散。达龙翻转强韧的手腕挑开席尔梅斯的剑,旋即一个反击击中了席尔梅斯的头盔。间不容发之际,达龙的第二击已朝席尔梅斯的佩剑落下。伴随着异样的声音,席尔梅斯的佩剑断成两截,白刃如车轮般在半空回旋,随后坠落插入泥地。
“我不能死,不能就这样死去。”
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的同时,席尔梅斯采取了激烈的行动,那也是谁都想象不到的行动方式他挥舞折断的佩剑做出形式上的反击,在达龙后退之际忽然调转马头拼命逃离。
席尔梅斯逃跑了。这个行为比起任何形式的强烈反击都让达龙更为吃惊。在反射性的一击落空之后,达龙在黑马的马鞍上重心不稳地摇晃起来。待他重新取得身体的平衡,席尔梅斯已策马奔出了约三十步的距离。他伏在战马的鬃毛上,飞溅起泥点,任由雨水怕打着背部逃之夭夭。
混战造成的雾霭很快插入达龙和席尔梅斯之间,阻断了追击的可能。达龙略显茫然地让黑马伫立在原地。
就在此时,城外的死战也宣告终结。假面兵团掠夺而来的财物和粮食全部堆积在车上,却无法运送到城内。暂且给特兰人让出一条通路的辛德拉军更是从三个方位向假面兵团包抄过去,将他们猛烈地推挤成一团。
拉杰特拉在马背上发号施令。他最为之自豪的白马沾满了泥水,乍看之下如同纳巴泰国的斑马。
拉杰特拉也不是光会指使友军做事。他命令每三名士兵结成一组,每组应对一个特兰骑兵,并在应战前首先斩断对方战马的腿。在战马受伤倒地之后,特兰士兵只得转为徒步,届时再由三名士兵将其包围并用长枪突刺。也没有必要非把特兰士兵赶尽杀绝,只消剥夺对方的战斗力即可。只要有一个特兰士兵倒下,对付他的这组人马立刻转向支援自己左方的友军。如此一来几乎没有构成混战,辛德拉士兵们战胜了比自己强大的特兰士兵。
“绝对不能与帕尔斯的军师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