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城墙上端的亚尔斯兰如此低喃。年轻的国王深知视死如归的军队究竟有多可怕,尽管才年满十八岁,他却是个身经百战之人。
“还请陛下待在此地不要动。”随侍在一旁的法兰吉丝说道。若亚尔斯兰做出血气方刚的行动,便会破坏那尔撒斯的战略。
“我明白。”
随着亚尔斯兰颔首的动作,从黄金头盔上滑落的雨水汇成一道道小型奔流。他站在此地,目的并非为了指挥,而是担负起战争的结果。尽管那尔撒斯和达龙对此难以启齿,亚尔斯兰却心知肚明。
持续疾行的假面兵团队列忽然混乱,只听惨叫声起、血柱喷涌,失去骑手的战马发狂似的脱离队列乱跑。假面兵团的侧方冷不防地冲出一支骑马队,挑起一场肉搏战。雷光与乱刃交错之间,席尔梅斯看见一名黑衣黑马的骑士跃到他跟前。席尔梅斯露出苦涩的笑意。
“巴夫利斯的侄子啊,竟然恬不知耻地追随僭王,玷污了先祖的名讳。”
这番话让达龙挑了一下眉毛。他盯着银假面,缓缓点了下头。
“原来如此,席尔梅斯殿下果真还活在过去。谁是谁的儿子,谁是谁的侄子,谁是谁的子孙,这种事真有这么重要吗?”
“少胡说八道。”
席尔梅斯在冷笑中挥动长剑。在雷光的照耀下,血和雨水闪亮如宝石。一瞬之间,强烈的雷鸣撼动了天与地。
自从克特坎普拉城在地面世界建成以来,还从未有过杰出至此的两名剑士在此决一胜负。席尔梅斯制止了企图朝达龙投掷长枪的部下,握紧长剑。徘徊在他眼底的光芒远比雷光更为凄厉。
“你在这里,那个蹩脚画家也在,也就是说亚尔斯兰那个小杂种一定也躲在城里的某处。看我先把你的脑袋削下来,再把他们两个拖出来喂胡狼。”
达龙没有回话。他一言不发地握紧既长且大的佩剑,就在同一时刻,席尔梅斯一踢马腹朝达龙袭来。
“……!”
“……!”
双方发出呐喊,却完全不成声调。激烈冲突的剑身迸出数以百万计的火花后双双弹开,交错奔过的两匹战马也充满战意地嘶叫着。双雄在暴雨中调换了彼此之间的位置,继续瞪视起对方。
附近又是一声落雷。
落雷的残响仍然回荡在耳畔的当口,达龙和席尔梅斯已再度踢了马腹,两匹战马穿过瀑布般强烈的雨势向前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