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点点头,继续低头吃饭。却偷偷扬着眼睛看夏教授的反应。
过了许久,夏教授擦擦嘴角,正襟危坐,才回了林夏几分钟前的一句话。“也好,出去看看也好。离开了恒瑞,也要想想未来日子要怎样过。”
林夏从夏教授的言语中听出了讥讽的涵义,便知道她还对自己离开恒瑞的事情耿耿于怀,就直接了当地怼了回去,“您不用这么总是含沙射影的说话。我真的很不喜欢以这样的方式和亲人交流沟通,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亲妈。况且,我自己的事情,我自然会想明白。想明白了自然会告诉您。您也不用替大哥来打探我,我对恒瑞是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都给他就是了。”
夏教授怔怔地望着她,她的话里哪里有女儿说的这样的意思了?
“哎呀,你怎么能这样和太太说话,太太是关心你啊。”看着夏教授听了女儿戳心窝的话,心里吃疼,说不出话来。站在一旁的萧姨着急了,忙着为她开脱,这反倒让林夏更加不屑,说都说完了,又在一旁装可怜相。
这世上,认识夏晨的人都敬她的学识,爱她的品格,偏偏自己的亲生女儿忤逆她,让她喘不过气。
萧姨话说完,整个屋子陷入了死寂一般。
直到林正安拖着四五个28寸的行李箱骂骂咧咧地进了屋,才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林正安看到林夏,呆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你……你怎么在这儿?”
林夏回过头来,一看是姑姑林正安,掉转了枪头,笑眯眯地眨着眼睛,眼神六畜无害,言语中却满满都是讽刺,“姑姑您可真会说笑。这里是我的家啊,我做女儿的,回来陪夏教授吃个饭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嘛。”
林正安干笑了两声,想要消散了尴尬。
萧姨递到她桌前一杯温开水,狠狠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转身离开了。林正安一直对方哲冷嘲热讽。所以对林正安,萧姨一直喜欢不起来,每次也是没有一点好脸色留给她。即便这样,基本的礼仪她也不会忘,比如像这样给她倒杯白水。
“嫂子,我得在你这儿住些日子”,林正安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中央穿着粗气,俨然一副家里女主人的样子。夏教授坐到一侧的单人座沙发上,笑而不语。
林正安望着夏教授,泪眼婆娑,一副哀哀凄凄、遭人欺负了的模样,令人不由怜爱,她缓缓扯了一张纸巾,似在擦着眼角的泪珠,林夏却被她一系列的动作逗笑了。然后看看大家,“对不起啊,姑姑,您继续。”
林正安白了侄女一眼,又进入了自己的角色,哽咽着,“嫂子我跟你讲啊,我那房子啊,真是恨不能走风漏雨的,我这身体,嫂子您是知道的,生了越越后,一直不是很健朗,承受不住那样的摧残啊。”
“那倒是我的不是了”,米娅挽着林伟贤的胳膊走进屋来,林伟贤在门口停驻了半天,等林正安把戏演足了,才进门。
“妈。”与夏教授打了一声招呼后,林伟贤继续说冷言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姑姑的现在的房子,是我父亲送您的婚房吧,您和姑父似乎……啊,想来也是二十多年的老房子了,有点小毛小病也属正常。明天,明天,米娅你就让人去给姑姑翻修一下,把那些跑风漏雨的地方都遮掩好了。我安排您这几天去酒店住,咱们恒瑞自己家的酒店,不比这恒瑞天成的院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