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法答应这件事。”阳昕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尔后沉重地摇了摇头。
“哎,也是,就算你现在是首席,也很难从比尔德手里要来他们所有人的遗体。”
“不是的!”
阳昕握住了盲眼婆婆干瘦的手腕,她眼睁睁看着同为人类的他们却被残虐殆尽的命运,心如刀绞,满含着难以压抑的愤慨,她不明白,她想明白!
“告诉我,婆婆,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甘心如此?他们难道不想要自由吗?他们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啊,像牲口一样睡在连老鼠都不会出现的烂笼子里,最后被送到那个白房子,被肢解成一块块的商品!难道他们全部都是这种结局吗?”
“这是没办法的事,这是从我们出生就注定的命运,一群被社会抛下毫无希望的淘汰品,又能怎样谋生呢?”盲眼婆婆一遍遍抚摸着阳昕黑色的秀发,发出哀苦的叹息,“我在这块吃人的地方打扫了无数个年头,送走了形形色色的人,好孩子,你跟他们不一样,你不该是奴隶,你那么年轻,又充满了朝气和力量。”
婆婆从破旧的围裙里摸索着什么,她将一个金镯子塞进了阳昕的手里:“这原本是替孙女攒下的嫁妆,现在……再也用不上了,我把它给你,你拿着它可以换些路费,收拾行李永远地离开这吧,逃出这座城去别的地方,哪都行!”
“婆婆,我不需要这个,你该留着它安享晚年。”阳昕从盲眼婆婆的话语中察觉到这位善良老人身上的不幸,用委婉的方式拒绝着。
“你只要逃出这里,去别的城市买个身份,比尔德就再也奈何不了了!我这身老骨头啊,等彻底干不动了就会被扔到那城底的废坑,镯子对我没什么用,喏,听话,赶紧收下吧!”
阳昕蹭地一下站直了身板,她将金镯子塞回了盲眼婆婆的围裙里,“婆婆,我有钱,我还要从比尔德那里要来很多的钱!我还有事,跟比尔德的账!还没算完!”
未待盲眼婆婆的挽留,阳昕便攒紧了拳头向比尔德的办公室走去,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她要替角斗士们跟比尔德谈判!
那老王八会笑她什么?伪善?自不量力?多管闲事?
滚他娘的!
一个堂堂正正的人,谁要是能忍得下这个,谁他妈就是个畜生!
“比尔德,我的钱呢?!”阳昕毫不客气一脚踢开了办公室大门,她怒气冲冲的模样让这个贪财的老油条以为被发现暗扣油水的秘密。
“你急什么,那些钱我都给你存着呢,喏,转过去了,500万!”比尔德不耐烦地捋了下小胡子,“拿了钱快走,我还忙着呢!”
“不够!”阳昕抬腿踏在了门槛上,“你当我傻吗?那几个对手单拿出来哪个不吊打拉斯?老娘拿命赚来的钱,你是打发要饭的吗?”
“你也不想想我为你投入了多少钱?这些都得从里面扣!”
“扣?”阳昕冷哼了一声,大摇大摆走到比尔德的面前,无赖地瞪着比尔德:“你投给了那几个死刑犯,关我屁事?我记得最后一次你是想直接弄死我对吧?听说还借助了什么白氏科技?正好有个白头发的说对我有兴趣,你说,我该不该考虑考虑?”
早已得知城里人对那个神秘家族都深怀畏惧,她观察着比尔德故作镇定的模样,在提到白氏的时候果然松动了一下,看样子果然有这回事,便索性煞有其事地添油加醋一番。
“你敢?”比尔德乌青着肥脸,被气得嘴角抽、动着小胡子,“他给你开了多少价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