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伸手,拿过她的课本,帮她检查作业。
她咬着笔的样子,很是娇憨可爱,他低着头,帮她指出作业的错误。
她不服气的皱皱鼻子,然后他忍不住,想要吻她。
她却笑着躲开。
贺子轩在笑,他确实在笑,因为幻想中,她那么美,他那么宠溺她,无论她要什么,他都可以为她找来。
“贺子轩,我们试着在一起吧,或许,我可以忘记沈言忱……”
他说,“好。”
“贺子轩,我们分手吧,因为我要和沈言忱在一起了……”
他和说,“好。”
“贺子轩,你去死吧,我讨厌卑鄙的觊觎者,你和陆成飞是一样的,一样的……”
他哆嗦了一下,然后说,“好。”
于是贺子轩闭上了眼睛,合衣躺在了学校的长椅上,冷风呼啸,白雪纷飞,很快的就将贺子轩覆盖了起来。
他浓密的睫毛上,挂着冰晶,酡红的脸颊上,满是鹅毛大雪,他没有觉得冷,反而觉得很热很热。
贺子轩,闭上了眼睛,闭上了那双完美清年,永远不含杂质的眼睛。
看着贺子轩离开的背影,白心心的心很痛,贺子轩是无辜的,他只是因为爱她,所以才会被她这样伤害。
她不知道这样做的结果是什么,或许,他会忘了她,重新开始,或许,他会一蹶不振。
她站在那里,神色凄迷,拥着她的沈言忱,深深叹息,“心心,不要多想,贺子轩这样,只是被贺家所逼,跟你没有关系!”
“我很卑鄙,是不是?”白心心仰起头,喃喃自语,“但是没有办法,元元死的时候,我已经身处炼狱,所以我只能苟且的活着,为了我爸爸,苟且的活着!”
沈言忱的一只手,搭在白心心的肩膀,他皱起了眉头,“我不许你这样想,白心心!你可以伤害所有人,却不能伤害你自己,元元的死,可以带走你的阳光,却带不走你的太阳!”
白心心冷笑,“太阳,请问我的太阳在哪里?”
他的手,摁住了她胸口的地方,“心里,只要你肯敞开心扉,就没有被太阳照不到的地方!”
白心心摇头,嗤之以鼻,她拿开了沈言忱的手,“行了吧,沈言忱,这样酸的话,不适合你!”
“那么这样的话呢?”沈言忱转身,站在她的正前方,接着从西装的口袋中,拿出了一张折叠很方正的纸,他一只手抖动纸张,打开了折叠的位置。
只见白纸黑字,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财产转让书。
沈言忱自愿将名下所有财产,全部转移在白心心的名下,包括环宇公司的股份,以及全国各地的房产和地皮,上面还有国家公证处的盖章,以及几位权威律师的签名。
只要白心心在上面签字,这张转让书,就可以正式起效。
他将转让书放在桌子上,拿出签字笔,放在一边,“白心心,这样够吗?”
白心心盯着他看了几秒,发现他是认真的,接着拿起了转让书端详起来。
没有漏洞,他是真的打算放弃自己的财产。
只是他们沈家的财产,跟她有什么关系?在她还是沈太太的时候,都不稀罕他们沈家的一分钱,现在她已经跟他半点关系也无,她凭什么还要他的钱?
“你拿走吧,我什么都不要!”她将财产转让书,推开,接着转身离开。
沈言忱站在那里,朗声,“白心心,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可以为你做出一切事情,元元死后,你不是一个人,一直都不是!”
白心心的脚步顿了一下,缓慢回头,只是她回了一半,以一个奇怪的姿势站在那里,终究是没有看见他的神色,接着坚定的转身,朝着自己的路走去。
贺子轩失踪三天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贺家发动所有关系,将市翻了一个底朝天,依旧没有找到贺子轩。
他们找到了他去的那家酒吧,找到了他的钱包,却依旧找不到他的人。
终于第四天的时候,打扫清洁的阿姨,在学校的长椅上发现了奄奄一息的贺子轩。
一个人若是在雪中被冻了三天,谁都不会处于清醒状态,只不过他在部队多年,所以练就了一身好体质。
贺子轩被送往医院的时候,还有一口气,贺父找了最好的医生,为他急救,贺子轩终于在昏迷一个星期之后,清醒了过来。
只是他变得沉默,不肯说话,原本就抑郁的他,更是默然。
不管谁来医院看他,不管别人做了什么,他都如一个木偶般,神色淡淡的。
他好像已经死去了,他确实已经死去。
一个已经没有心的人,纵使活着,也只是行尸走肉而已。
贺子琳来到了医院,看望贺子轩,她提着自己亲手熬的热粥,看着消瘦的弟弟,说不出的心疼。
“子轩,姐姐给你盛粥,好不好?”她蹙眉看着他。
贺子轩点头,“嗯!”
于是她盛了热粥,递给了贺子轩,贺子轩接过,神色淡淡的,很快将一碗热粥喝完。
贺子琳叹息一声,“爸爸和妈妈都希望你回北境,然后跟董家的大小姐完婚!”
“好!”他神色依旧淡然,将热粥放在一边,可是很快的,他嘴巴上了起了水泡,粥太烫了,他就那么吃了下去。
“子轩,你嘴巴怎么了?”贺子琳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