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雷峰与正阳峰素来不和,都自诩术法第一,谁也不服谁,柳梧在正阳峰人缘极好,地位在众弟子中也算是高的,正阳峰排名第三。这方琦却不过是个无名小卒,由他出战挑战柳梧,若是输了那是正常,若是赢了,正阳峰的面子可不得被五雷峰踩在脚底下笑话。”
“师兄可给我说糊涂了,这方琦既然是才踏足驭气境,如何能是柳师兄的对手?”
“你这都不懂?水墨云台常年浸在云海之中,墨色云台里面藏匿着极其恐怖的雷霆之力,五雷峰本就是修行雷法,方琦在墨色云台上作战占尽了天时地利,如何没有获胜的希望。我敢说,这方琦第一个出战,绝非他自己愿意的,背后说不得有师长教唆。”
类似这样的议论此起彼伏,唐未济听在耳中,不动声色,连眼睛都不曾抬一下。
他本来是不想来参加赏雪会的,赏雪会本就是诸峰弟子自愿参加,若不是那个魏孝熙翰在锦绣峰捣乱,他说什么都不愿意过来。
今晨他本不想过来,赖个账算了,结果那个魏孝熙翰亲自到了锦绣峰把他请了过来,方法和上次大同小异。唐未济实在是不敢让他再捣乱下去,他上次把锦绣峰砸成那样九长老都不曾出现,这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破绽了。若是再这么下去,难免会有人起疑心,怀疑九长老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这后果唐未济承担不起。
唐未济自己知道自己拜师九长老已经让很多内门弟子不满了,他现在模样又如此显眼,实在不想别人注意到他,故此一直低着头。
好在除了水墨云台上的那道目光之外,并没有人太过注意到他,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水墨云台上的战斗所吸引,只是那个魏孝熙翰一到这里人便没了踪影,不知道在捣什么鬼,让唐未济有些心神不宁。
墨色云台上的战斗扣人心弦,果然如许多弟子所料,方琦在墨色云台之上占尽了地利,如虎添翼。再加上隐约听人说他的血脉之力是闪电蟒一脉,云从龙,风从虎,巨蟒向来有“小龙”之称,他在墨色云台上更是如鱼得水。
若不是柳梧踏入驭气境多年,没准还真不是方琦的对手。
两人交战多时,方琦偏向进攻,举手投足之间有紫色电芒涌动,牵扯雷霆挥舞,声势浩大柳梧则是胜在稳健,明明是正阳峰弟子,偏偏攻少守多,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到底是年轻,经验不足,在三百回合之后,方琦一个不慎,被柳梧一拳击中腋下,这场战斗的结局便没了悬念。
云台上有五雷峰的长老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一旁捏了一把冷汗的正阳峰长老则是相视而笑,终于有机会把手心里的汗水擦干净。
柳梧取胜,却并无骄纵之色,哪怕正阳峰与五雷峰争执已久,他依旧搀着方琦从云台上走回到承流峰,如此好性格,难怪正阳峰上人缘甚好。
有了这两位打头之后,许多早有准备的弟子按捺不住,一个个跳上了云台,各自报上想要挑战的师兄弟名号,一场场战斗便激烈打响。有遂了心意最终取胜的挑战弟子,喜形于色也有被挑战的师兄弟引而不发,扮猪吃虎的,反倒是自己黯然下场,衬得对手更加出彩。
一场场战斗由正午午时打响,一直持续到了傍晚。
雪花已经从指甲大小化作了巴掌大小,洋洋洒洒为承流峰峰顶再添一抹银白。残阳如血,承流峰自上而下被笼罩在霞光之中。
一场场战斗看得唐未济心驰神往,各种功法与血脉之力的相辅相成让他惊讶之余又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正当他在回味上一场战斗的时候,突然听见头顶上有人叫道:“泽林峰钱广,请锦绣峰唐师弟赐教。”
鸦雀无声。
所有人面面相觑,他们的思绪被这声叫嚷扯回,锦绣峰是九长老的修炼所,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锦绣峰上无弟子,无仆从,这也是世人皆知的事情。锦绣峰上有弟子还是最近才有的事情,很多人便旋即想到了那位师承九长老的唐未济。
难不成他今天也来了?难道他不知道有多人等着挑战他以证明自己比他的天赋更高,实力更强么?
他居然敢来!
所有人开始四下打量着旁边的人,很快便有人发现了唐未济的踪迹,再接着他变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
“这便是唐未济?”
许多人好奇地打量着他,与周围人窃窃私语。
“他有何德何能,竟然能拜在九长老门下?”
更多的人则是在与好友抱怨着自己心中的不满,寻找着彼此的共鸣。
承流峰更远处,魏孝熙翰踮着脚,往唐未济的方向眺目远望,回过头来笑嘻嘻地与买剑说道:“大师兄,我这个点子不错吧,既不用你出手,还能掂量掂量此人的本事高低。”
买剑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已经登上云台的钱广,抱着自己的剑翻了个身,无精打采地说道:“勉勉强强吧,一个驭气境,一个养气境,结果猜都能猜出来,有什么好看的。”
“师兄的意思是唐未济已经输了?”魏孝熙翰有些好奇,眼珠子滴溜溜转,“不如我们来赌一场?”
买剑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我是说唐未济已经赢了,只差一境而已,九师伯看上的弟子若是不能越境作战,那也太瞧不起当初的我了。”
魏孝熙翰先是一愣,紧跟着释然,想想的确也是这么个道理。
买剑突破如喝水,越境作战如吃饭,像他这样的天才都没有被九长老看在眼中收为弟子,这个唐未济的天赋得有多恐怖?
如此一想,唐未济不赢好像都不应该啊。
魏孝熙翰挠了挠头,心想自己找的这个人实力的确有点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