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上,堆放着大大小小几十个酒具,有的是刨开大树所制成的木桶,有的是把大石中心掏空,制作成的石缸,甚至还有一块巨大的头骨,被翻扣起来,制成的骨缸。
但这些酒具之中,全都是十分清澈的果酒,幽幽的火焰把屋子照亮,每个坛子都倒映着火焰的倒影。
这场景,若是被别人看见,还以为这是在进行什么邪教仪式呢。
“这木桶里装的,是我第一次成功酿造的猴儿酒,我每年都会酿造一缸,前期的酒技术尚不精湛,但历久弥新,也是十分醇厚。”
“这山洞有些潮湿,酒气挥发,无处散溢,就化为水滴滴在了地上,所以才能下渗到另一处洞中。”
几十个坛子,便是几十年的岁月。
小猴虽然看起来年轻,但也在这大宜山中等了上百年,是个老猴了。
简独秀拍了拍小猴的肩膀,他知道,小猴与和尚的感情,并不是几句言语能够表达清楚的。
这果酒并无奇异之处,但不知为何,简独秀却觉得这酒一定能得到壶中日月的认可。
“收!”
简独秀一挥葫芦,指向酒缸。
小猴期待的看着,他手中照明火焰摇曳不定,映出了脸上的担忧。
几十个酒缸中的酒,化为星星点点,散溢在了山洞之中。
在微光的照射下,这些空气之中的水珠映射着奇艺的神采,每一滴水珠,都如一个走马灯一般,播放着小猴与和尚一同喝酒的场景。
看着一人一猴嬉笑打闹的场景,又想到小猴在山中默默等候百年,简独秀也十分动容。
小猴早已泪流满面,一滴泪水从他面颊划过,掉在石洞之中。
瞬间,无数水珠向这滴泪水汇聚而去,逐渐形成了躯干四肢,五官样貌。
水珠全部汇聚而成之后,形成了一个酒水构成的水猴子,身体躯干,五官样貌,都与小猴一模一样。
水猴子看着小猴,小猴看着水猴子,二者动作统一,同时笑了出来。
“来吧。”简独秀招了招手,水猴子就向他扑了过来,然后水猴子的身体越来越小,化为一个小小的水滴,进入了壶中日月。
此时山洞中所有的酒都被一扫而空,空气中不留一丝酒香,简独秀这才松了口气。
简独秀正要询问,却见小猴跪在地上,身子不住颤抖,已是热泪盈眶。
“小猴,拜谢仙师!”
简独秀感觉无形之中,涉入了一桩因果。前途未卜,虽不知这因果时好时坏,但简独秀已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这和尚。
“起来吧。”
简独秀把小猴轻轻搀起,并未说话,他坦然受这一跪,就代表着一种承诺。
小猴起身之后,满脸笑意,全身上下十分放松。
一人一猴走出山洞,又重新回到那片树林之中。
酒缸酒碗就这样被遗弃在了山洞,小猴略有可惜的说道:“这猴儿酒还需重新酿造,看来明年的醉仙酒会,是开不成喽。”
“非也。”简独秀神秘的笑了笑,“这猴儿酒我岂能白收?小猴,你看好了!”
说着,从壶中日月的小嘴中,窜出一道庞大的身影。
这庞然大物通体透明,长十几米,水缸粗细,白鳞之下,可以看到细密的血管。
正是被炼化了的白蛇精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