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墨简直受不了楚衣。
他猛扯缰绳。
马前蹄高高地扬起,重重地落下,激起一地尘土。
他转身看着楚衣。
楚衣笑嘻嘻地问:“公子你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好?居然专门停下来等我。”
逐墨冷眼看着他。
夜色浓重,楚衣并未看清逐墨眸中的怒火。
他继续说着:“您听这呼啸的风声,是不是特别像程小姐叫您的声音,热烈奔放?”
逐墨:……
他轻咳,情绪并未起伏,嗓音也似乎无甚波动,问:“昨晚你在做什么?”
“我一直在保护公子和程小姐。”
“你一直在?”
“嗯。”
“那你仔细说说,昨晚发生了什么?”
楚衣眨眼,惊呼:“昨晚发生了什么?公子,您这个问题问得很是微妙啊!难道你和程小姐之间真的…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逐墨:……
他的沉默更助长了楚衣的猜测。
楚衣问:“看来程小姐真的会成为未来王妃!公子,您这次下手可真快啊!不过这样也是对的,虽然…不是很符合您一贯以来的儒雅斯文,但属下赞同!”
逐墨:……
“这世上女子千千万,但程小姐却是万里挑一的独一个,您若是不早点下手,她可就要被别的男子拐走了。你也真是的,一点风声都不透露,让我一个人在那儿干着急!”
逐墨哼了一声,掀目看他,缓缓道:“身为护卫,你擅离职守,将寒毒发作的主子扔给一个不相干的女子,你…该当何罪?”
楚衣的笑僵在嘴角。
他是不是听错了?
气氛不是很好的吗?
他家主子为什么突然之间要问罪?
他装傻,牵着缰绳,道:“咱们快些赶路吧,程小姐还等着您去救她呢!”
逐墨抿唇,目光沉沉地看着楚衣。
楚衣喉咙发堵。
他叹气道:“昨夜我去云来客栈替您收拾包袱时遇到了程小姐。程小姐就躺在你的床上呢!她肯定是一直在等您。真是可怜!如果不是遇到了我,程小姐找不到你,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呢!”
楚衣边说边观察着逐墨的表情,然后他发现逐墨比他想象地还要冷酷。
逐墨提醒:“说正事。”
楚衣耸肩,回答:“程小姐以为我是小偷,我不得已自亮身份。程小姐逼问我你的下落,我宁死不说。程小姐更厉害,以死相逼啊!你说她是有多担心你?我哪敢逼死程小姐,只能据实相告。程小姐二话不说就离家出走,和我一起来见你。”
“她说见,你就带她来了?”
楚衣摇头,忙撇清自己,“我知道你寒毒发作时向来不喜见人,我以路途遥远,无马匹可行为由拒绝。奈何我还是低估了程小姐对您的爱,她…居然为了您去偷了马。”
“什么?”
“也不算是偷,程小姐在马厩外放了银两,只是没得到马贩的许可罢了。”
“不告而取,谓之偷也!”
楚衣:……
这话有点耳熟啊!
是了,程小姐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程小姐和自家主子真的太般配了。
他惊叹道:“公子,一个大家闺秀为了你都去偷马了,你就一点儿都不感动吗?你内心没有觉得很激荡?有没有酥麻之感从心尖尖儿那儿蔓延开来?”
逐墨摇头,道:“不要转移话题。”
“那我继续说,程小姐随我来到山洞见到您后心急如焚,大哭了一场,那泪水就跟山洪爆发似的!我一个粗人听了都觉得难受。她说她恨不得替您受苦。”
逐墨轻扯嘴角。
他脑海中浮现出红眼兔子的模样。
她貌似…真的很爱哭。
难道这次又哭了?因…他而哭?
楚衣见逐墨不再追问,总算是松了口气。
昨夜他守在山洞口,虽然对洞内的情景好奇死了,但还是强忍着不听不看。
他真的不知道洞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
终于,两人两马赶到了云来客栈。
除了一楼柜台那儿点着一盏灯,其余灯火均歇。
掌柜趴在桌上睡熟了。
楚衣上前叩了叩桌子。
掌柜惊醒,睡眼惺忪,问:“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楚衣摇头,问:“程家一行人可还在客栈?”
“客官是何人?”
楚衣笑,“你还挺警惕!我身后这位你总认识吧?我家公子和程家人是一起的。”
“哦哦哦!原来是面具公子!程公子他们还在客栈,听说明日才会离开。”
面具公子……
楚衣忍着笑,递了一锭银子,他点头道:“对啊!这位面具公子饿了,你准备些上好的酒菜吧,我们稍后就来!”
“好咧!”
……
楚衣安排好一切,逐墨的眼神总算不那么紧绷了,但他还是不理解,问楚衣:“你饿了?”
楚衣摇头,“您不是要去找程小姐吗?夜里寒气重,您和程小姐一起吃些热食,喝点小酒不好吗?”
楚衣绞尽脑汁地为自家主子和程静书制造机会。
逐墨摇头,“今夜太晚了,明日再找她。”
“那您为何要快马加鞭,星夜赶路?”
逐墨上楼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未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是一听楚衣说她被骂了、差点被打了、因他而哭了,就想离她近一点。
他径直回了房,路过程静书的房间时,他并未停留。
楚衣在外敲门,道:“公子,我怎么办?”
“自己解决。”
“我昨夜一直守在山洞口,一夜未眠,今日再不休息就要死了。”华秀huaxiu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