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药满满地摆了两桌子,三个人仔细分辩每一种的区别,把与他们症状相似的毒都挑出来,再进行筛选……
忙了整整一宿,三个人眼睛都熬得红通通的,像兔子一样,在快天明的时候,终于找出了两个配方,这两个配方所记载的,与他们所表现出来的症状一样。
“偏偏这两个解药完全不一样。”
小十趴在桌子上,瞪着一双通通的眼睛,小手指在两个瓶子上面轻轻拔动斛。
“不然,我们一人试一种?”
南彦看着傅石沐,大胆提议。
傅石沐摇摇头,哑声说:“不行,以毒攻毒,是解药。若错了,那可无药可救了。”
“好说,把隽喆的人抓两个过来,逼他们吃了就知道了。”一名侍卫挥挥拳头,气呼呼地说:“反正他们现在只林着搜刮东西,指望我们给他们解药,他们睡大觉,我们熬夜。”
“什么搜刮东西。”隽喆阴恻恻的声音传了进来。
众人往门外看,只见他又换了身崭新的衣裳,顶着满脸的红蛛丝站在门口,正瞪那个说话的侍卫。
侍卫不怕他,和他对视着,冷冷地笑,“王爷,这一晚上可睡好了?”
“你能睡着?”隽喆挠挠脸,抬步走了进来,环林众人,大声问:“敢问可有法子了?”
“两瓶解药,你有胆就喝。”小十把解药往前一推,冷笑着说。
“不一样的?”隽喆眉头紧锁,低声问。
“对啊,喝错了就要死了。”小十微抬下巴,挑衅地看着他。
隽喆慢步过来,抓起两只药瓶举到眼前看。
“王爷快做决定吧,早喝早超生。”侍卫又冷笑。
隽喆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转身走到门口,大声说:“把伤最重的两个抬过来。”
“喂……”小十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猛地站了起来,愤怒地说:“你还是人吗?他们跟你出生入死,你小心遭报应。”
“你就不必关心我了,我若能试出解药,你们也有好处。”隽喆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挽起袖子,亲手倒了两碗水,把不同的解药倒了进去。
两碗水,一碗淡蓝色,一碗还像清水。
他端着两碗水出去,递给了两个重伤的随从,带着微笑说:“喝吧,这是解药。”
“你够了。”南彦大步过去,一掌打翻了两只碗,愤怒地说:“王爷也是人,难道想走高陵翊众叛亲离的路?”
有一碗水在地上很快干涸。
小白过来了,叼着两只老鼠,往地上一丢。
“用老鼠吧。”小十厌恶地看了一眼隽喆,小声说:“我怎么感觉你比老鼠还不如?”
隽喆脸色大变,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从鬼门关前转了一圈的两个随从长长舒气,倒回了地上。
只有小十不怕千辰灯,她忍着对老鼠的恐惧,把老鼠放进两个柜子里,再放进千辰灯给它们闻香味。过了会儿,老鼠开始吱吱乱叫。她赶紧打开柜子,灭掉千辰灯,再各自放进一碗水。
众人都在殿外紧张地等着,这过程难熬,一颗心七上八下,只希望马上就能得到结果。
日上三竿了,小十终于满脸喜气地出来,举着一只小药瓶说:“找到了,就是这个。”
“太好了。”众人欢呼着涌过来,把她围在中间。
隽喆和他的人没上前,他不敢冒失,一定要等他们都吃了解药,才会去亲自去碰。
小十给大伙儿倒上解药,紧张地看着他们。这过程比等老鼠的过往还要煎熬,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众人脸上的红疹开始消退,痒感渐渐减轻,又过了一会儿,症状完全消失了!
“太好了。”小十扑过去,用力抱住了南彦,“南彦哥哥,你们终于好了。”
这时隽喆大步过来,一把抓起了解药,仰头就喝,那些随从们也围过来,迫不及待地把药往喉咙里倒。
小十这时候懒得理她,她已经信心倍增了。
“既然机关都是叔叔做的,那我们都来想想,我娘亲都是怎么说叔叔的,猜猜他会把机关藏在哪里,他很多疑,很自负,很骄傲。”小十背着双手,在屋子里踱了几圈,仔细回忆她所知道的高陵熠的一切。
“我听摄政王说,这位高陵王爷涉猎极广,不过他早年身体不好,只能靠坐在轮椅上行走。十多岁才能站起来,这时候他开始招募心腹,励精图治。”傅石沐眉头轻拧,缓声说道:“我问过侍婢,这地方建了应该也只有三十多年。”
“他建这地方的时候,应该才二十出头,天啦,二十出头就可以造出如此精妙的机关阵。”小十惊呼了半天,兴奋地说:“这位叔叔真的好厉害呀,难怪我爹和大伯得联手对付他。”
“二十出头,他已有如此成就,可惜他在外面不得不掩藏锋
芒。他建造此处时,一定非常得意。”傅石沐沉思片刻,又说:“他想让人知道他的本事,但又不能让人知道他的本事,这种心理都用在了这些机关的设置上。前面那几重机关,我闯了过四关,我能感觉他很骄傲,想独站在高处,看闯进来的人败在他的机关阵中……”
他一面说,一面抬头看。
众人都顺着他的视线往上看,宫殿与宫殿之间,都有长廊相连,他们以为是可以避风雨所用,看来不尽如此,机关应该就装在长廊的上方。
“我试试。”南彦一跃而起,落在了长廊的屋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