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四有点心疼自己的女人了,他正准备开口说话,轿子中的百花宫主声音却传到了客栈中。
“崔四夫妇!血衣门的弟子!崔四你的手中应该有把刀。”这次她的声音虽然还是很温柔。
可崔四从声音中听出了冷。
这是一个女人独有的冷。
若是一个女人的心事冷的,她的任何言语即便是很温柔,但崔四也能明白这个女人的个性一定不会温柔。
这是一个温柔的陷阱,因为女人的温柔会让一个男人冲动。
冲动就是魔鬼。
崔四决然不会冲动的,他轻声咳嗽了一下,大声道:“崔四只是一个小掌柜,崔四的手中并没有刀。”
“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放下手中的刀,确实不容易。”百花宫主的叹息声再次传进了客栈中。
这时,崔四看到两个好似门神般的汉子走进了客栈中,他们的手中没有剑,也没有刀。
其中一名汉子冷冷地看着崔四,看了很久,目光忽然变得很锐利,他出声道:“你的刀呢?”
“我没有刀。”崔四收起了笑容,他的目光严肃了。
“你杀人的时候不用刀?”汉子继续道。
“我没有刀,也不想杀人。”崔四缓缓地回答道。
“但是我喜欢杀人,可我不喜欢杀手中没有兵器的人。”崔四从汉子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气。
虽然汉子只是说着话,并没有动手。
“哦!”崔四应答了一声,算是给了一个回答。
“这件事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只是血衣门的弟子,你应该来找我。”高迁再次开口了。
汉子的目光从崔四的身移开了,他仔细看着高迁,他笑了,可笑得很奇特,他慢慢张开嘴道:“你不必太着急,今天你也有机会。”
“什么机会?”高迁问道。
“我杀你的机会。”汉子露出了非常自信的笑。
“你确定你有可以杀我的机会?”
高迁盯着汉子,过了很久,才淡淡道。
“飞猫高迁,昔日江湖中轻功算是一流,你的暗器是袖子中的飞箭。”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汉子,突然开口了,他用着西域独有的一种方言。
高迁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了。能够把自己彻底了解的对手,才是人生最可怕的敌人。
自己的袖箭并没有出手,可是对手已经了如指掌,即便是拿出来,决然也没有可以杀死对手的机会。
“让他们走,我留下。”高迁在争取着一个机会。
他的这句话是对着门外的轿子在说,他似乎想为崔四做些什么。
可轿子中的百花宫主并没有回答。
仿佛她的心就是死的,没有一个女人该有的善良。
轿子中只是传出了她温柔的一笑。
这种笑声让崔四想起了夜晚深林中的猫头鹰,它发出的每一个声音都带着杀戮,仿佛它就是为杀戮而生。
崔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他尽力让自己变得很平静,他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身边的崔四娘。
“女人可以走,我们百花宫中的人从不杀女人。”第一个开口说话的汉子冷冷地道,他没有正眼去看崔四娘。
崔四娘用愤怒的眼神看着这个说话的汉子,她本想说话的嘴使劲憋着,她在强忍着自己。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鲁莽连累到客栈中的崔四与高迁。
她用只有崔四懂得眼神看着崔四,此刻,崔四慢慢点了点头,他紧咬着牙,似乎承受着心里的压力。
崔四娘从崔四的眼睛里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心在刺痛。
没有一种亲情能压制过亲人间的生离死别。
特别是在知道自己的亲人已面临死亡的时候。
现在,崔四的眼神却像一根针,深深刺痛着崔四娘的心。
因为崔四娘听到了崔四的声音异常的严厉,崔四厉声道:“你为什么还不走,难道你一定要留在这里等死?”
崔四娘的眼睛着转着泪花。
她突然觉得崔四开始变得冷了,这是她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可她的心里坚信,崔四是在做出一种选择,他不愿意自己留下来。
但是这种选择似乎很无奈。
毕竟今天遇到的对手实在是太强大了,他们虽然没有动手,但崔四娘很清楚,只要他们开始动手。
离开的自己就会变成一个孤单的人。
她的生命中已没有别的亲情,失去崔四,她就等于失去了这个世界。
可从崔四的眼睛中,她明白,崔四的严厉只不过是让她活下去。
只要自己能活着,就能给别人一个活着机会。
虽然这个机会来的太迟,可从来到的那一刻已成为了他们夫妇心中的牵挂。
小蝶已没有了亲人,崔四的眼神告诉崔四娘,小蝶不能再次失去亲人,自己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留着泪崔四娘走进了客栈的后堂。
她很想哭,但是她有不敢去哭,她不想把自己的哭声留给崔四。
可走进后堂后,她的泪流不出来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开心,她应该大声的笑出来。
因为崔四娘在后堂看到了希望。
可惜一楼客栈中的崔四却不知道,他挺直了腰杆,慢慢面对着两个汉子,道:“我已经准备好了。”
崔四看到其中一名汉子从他的袖子中抽出了一对奇怪的兵器。
这是可以杀人的判官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