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信、柳飘飖二人自然要先到后院拜见颜逾明及颜夫人,众人又一番客套不提。颜逾明作为长辈,自不会参与小辈的事情,示意他们自便。
几人才又回到二院客堂,颜珵玉好热闹,也跟了进来。众人宾主落座,周青等颜素衣倒好茶,才说道:“在下有伤在身,不得已才请二位前来。一是怕二位久不知我消息,心生担忧;二是要将宝剑和玉佩亲手交给柳姑娘。”说罢,便从怀里掏出玉佩递给柳飘飖。
柳飘飖接过玉佩先仔细端详一番,又贴在眉心细细感受,好一会才说道:“此物对我甚是有用,多谢周公子了。”
这会的功夫颜素衣已跑去取来宝剑、宝甲,周青将宝剑双手还给柳飘飖,说道:“若无柳姑娘的宝剑,在下只怕已死在狗贼手里,要谢也是在下谢姑娘。”
柳飘飖却不接剑,说道:“我得了你的宝贝,这把剑就送与你啦。”
“万万使不得,我已报了大仇,岂敢再贪图宝剑,姑娘快快收下吧。”
“你这人恁地啰嗦,说送你便送你了,我不使剑,要剑何用。”柳飘飖语气变冷。
“这宝剑系令堂遗物,柳姑娘即使不用也应好好保存,以免辜负了令堂一番心意。”
“那你又怎知我娘是怎么一番心意?”
周青心想这人怎么不按常理思考,你娘什么心意,我怎能知道。再说,这跟还你剑挨着吗?当下只能继续温言说道:“柳姑娘宝剑在旁,才好时时缅怀令堂。”
“睹物思人,更添伤心。”柳飘飖似乎心意已决。
周青心想还个剑这么难,正欲再拟措辞,就听颜素衣说道:“慎之哥哥,既然柳姑娘一番情意,你便收下吧。”
她故意将一番心意说成一番情意,就是想试探下二人。说完便仔细观察二人神色,只见周青双眉微皱,看了看自己,显然是不理解自己为何这么说。再看柳飘飖依然是面无表情,颜素衣心道莫非是自己多想了。
周青说道:“素衣有所不知,柳姑娘母亲一生坎坷,母女俩一直相依为命,这把宝剑系柳姑娘母亲生前随身之物,我怎敢据为己有。”
颜素衣吐了吐舌头,以示知错。
“咱们母女俩也没你周大侠说的那般凄凉,这剑你爱要便要,不爱要便随手扔了,我玆当拿它换了玉佩。”柳飘飖强压怒意,语气又冷三分。
周青看她这就动了真怒,心道真是自己太过迂腐?忙站起身作揖道:“既如此,在下只能再次谢过柳姑娘了。”
“这才像个男儿嘛,总扭扭捏捏的惹人厌烦。”柳飘飖白了周青一眼说道。
周青心道我中原男儿礼行天下,但凡读书识字的哪个不是这般,怎么到你这就成扭扭捏捏了。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辩解,坐下又对楚怀信说道:“贤弟,愚兄既已报得大仇,自不会再让贤弟隐姓埋名,若那巫沙寨再寻来,自有愚兄顶着。”
“还是莫要牵连大哥为好,此事也不能全怪巫沙寨,是小弟算计在先。哎!棘薇虽对我下蛊,却也是真心实意。小弟虽不愿困在巫沙寨,却也不愿伤害他们。”楚怀信叹气道。
周青本来对楚怀信做法难以苟同,只是碍于他对自己确实肝胆相照,不管对错总要袒护于他。听他说完,才松了口气,说道:“你既然不愿困在巫沙寨,何不请棘薇姑娘出寨?”
“叫她每日缠着,还不如隐姓埋名的好。”
“也罢,这事愚兄不再管了。若真有一日,贤弟被巫沙寨掳走,愚兄自然打上门去,到时伤了棘薇姑娘,贤弟可莫怨我。”周青说完又把宝甲还给楚怀信,接着说道:“当日曾对贤弟说过,等愚兄报得大仇,便与贤弟义结金兰。不如今日咱们便歃血为盟,正好请几位做个见证,贤弟意下如何?”
“小弟正有此意。”
颜珵玉忙吩咐下人准备好公鸡黄纸,名贴笔墨。一番拜天祭地,磕头歃血,二人结为异姓兄弟,从此同进共退、荣辱与共。
二人结义完,正到了午饭时间,颜珵玉早命人准备好了饭菜,一番吃喝热闹不必多说。
到了晚上,颜珵玉趁着颜素衣、柳飘飖在后院聊天,偷偷摸摸走进周青房间。
周青见他鬼鬼祟祟,忙道:“洵美,自己家中,何至如此?”
颜珵玉压低声音说道:“慎之,我已与楚兄约好,咱们去处好地方。”
周青奇道:“是什么好地方?”
颜珵玉也不道破,只说去了便知。
三人同出颜府大门,一路说说笑笑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了一处繁华之地。
那是一处水域,两岸楼台高阁,鳞次栉比;水中画舫凌波,灯影璀璨,街上商贾云集,行人如织。正是六朝烟月之区,金粉荟萃之所的秦淮河。
颜珵玉笑道:“楚兄,慎之,二位来到江宁府,若不到这秦淮河一游岂不可惜?”